嘴角含笑,嗔道:“你們聽聽她這張小嘴,真真是哄死人不償命的!怎麼外頭有這樣說本宮的麼?其實流言蜚語,哪裡信得過?你只不要去聽,更不可信!”
宋老夫人若有所思,目光似無意間,從一位宮娥裙邊飄過。
那宮女便笑著開了口:“皇后娘娘說得是,只沒想到,宛貴人是那付尖酸模樣,她的妹妹,反這般溫文俊雅,婉而有致。”
祈男何樣人物?早看出來,這宮女乃老夫人授意開口,於是便忙再陪笑向上道:“這位姐姐說得是,自小我與宛貴人便常被人說,長得不像,心性更是兩樣。不過如今她離家甚久遠,我竟也想不起來,究竟是如何了。”
皇后方才遂心如意地點了點頭:“正是這話,我且念不及她,更何況是你。人一走,茶便涼,這也是世間常有的道理。不過宛貴人得意時,你蘇家可獲利不少,兩位老爺更可說是春風得意,如今卻是怎麼樣了?我也有日子,不曾聽聞兩位老爺的訊息了。”
祈男聽了這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怎麼好好的,話題又繞到老爺們身上去了?
“皇后娘娘恕罪,老身有一事欲替孫媳婦奏明。”好在宋老夫人及時開口,替她解圍:“這丫頭本就是個呆性子,一向於深閨中只靜不動,外頭的事她哪裡知道?再者進了我宋家大門,就更不理會蘇家的事了。要問老爺,老身且答不上來自己兒子的事,就更別提她一個做女兒的,能管上父親的事了。”
皇后娘娘眯了眯眼睛,隱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銳光,方才慵懶地笑道:“這倒是正理,咱們做女人的,放著霓裳胭紅不去理會,管那些子無聊的事做什麼?國家大事自有爺們去料理,咱們只管高樂咱們的,是不是?”
老夫人呵呵笑了出來:“正是這話!”
祈男知道,自己大約是過關了,忙就跟著,溫柔如水地笑了。
說著話兒,便有宮女呈上茶來,祈男忙接過手來,那茶極難得的,水氣上蒸,似雲霧般地隱隱不散,至於入口之後,茶葉的甘芳,氣息的芬馥,自不消說得了。
“此乃徽州的雲霧茶,今年新進上的貢品,本宮也是頭回試用,你二人覺得如何?”皇后呷了一口,問道。
老夫人不答,示意祈男接話。
祈男忙放下茶碗,起身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這茶自然是極好的了,臣妾一向身於江南,也用過不少上好茶水,卻從沒見過這般既可賞,又可品的妙物。想來皇后娘娘的貢品,又豈是一般人可得一見一試?今日且算臣妾三生有幸,得皇后娘娘如此垂青,並賜自己用茶,於臣妾品鑑。”
宋老夫人邊聽祈男的話,邊在心裡點頭。開始自己還怕這丫頭年輕不知應付,出門時更替她,和自己捏了把子冷汗。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多慮了。
說起年輕,自己家那兩個丫頭也與祈男一般大小,卻比她差得實在太遠。那樣的見識舉止心計,還總痴心妄想要進宮來,欲攀附上皇帝,做個妃子?!
簡直是痴人說夢!且不說皇后,就現成的妃嬪只怕她二人就應付不了,到時只怕攀附不上,反成禍害,更會連累宋家!
因此自己才會堅決反對梅兒薇兒入宮。
只是她們的母親眼皮子太淺,總以為自己與皇后交情不淺,女兒入宮,有所依靠更不必愁。殊不知上頭坐著的那個,最是個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頭,凡進宮來的,無一不是跟她爭男人的爭子嗣,放遠了說,更是爭將來身份的,她能饒得過誰?!
她又憑什麼要給面子?!
交情?交情在現實利益面前,又值當什麼?!放個屁還能聽見聲響,交情?交情是連個屁也比不上的。
喝過茶後,皇后便撐起頭來:“早起鬧得頭昏,本宮也乏了。”
宋老夫人知趣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