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直如雕塑的蘇源終於動了動,開始痛苦的嘶吼哭泣著,如同一隻受傷絕望的小獸。
整個柴桑的上空,都在迴盪著這痛苦的哀嚎。
他開始用雙手瘋狂的刨著泥濘的土,即使泥水中開始混著血sè也沒有絲毫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場chūn雨,終於停歇,烏雲散去,露出一輪銀月。
而沙羅雙樹下,又多了一座矮小的墳丘,墳丘上只有一張用血跡樹皮做的簡單墓碑,周旁落滿了蘇顏生前最愛的沙羅花瓣。
蘇源在墳丘前佇立許久,忽然神經質的笑了,他提著那把殺死阿妹的柴刀,轉身向著城中行去。
他只剩下一件事,報仇。
當初若不是城守府少府主白無忌看上自己阿妹後,在他的鋪子對那枚羊脂玉墜刻意壓價,之後更是為此咄咄相逼,也許。。。也許他還能讓顏兒看到明年盛開的沙羅花兒。。。
然而就在失魂落魄的蘇源剛離開後不久,沙羅雙樹下那座低矮孤寂的墳丘,卻是忽然裂開了一條縫。
黑暗的縫隙中,伸出了一隻蒼白纖細的柔荑,在月sè的映照下,那素手如蓮,出淤泥而不染,接住了一片自樹上飄零落下的沙羅花。。。
似哀憐。。。
似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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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磨刀霍霍染紅眸】………
蘇源並不知道伽藍寺雙樹下發生的詭異變故,此刻在柴桑城東巷口街坊們驚恐的目光中,他提著那把染血的柴刀,回到了那間破舊的小院。
小院中那兩具屍體依舊倒伏在地,血淌了一地,因為時間的緣故,已然變得沉凝而黑紅,在月sè的映照下,頗有些yīn森。
然而這可怖的場景蘇源只是淡淡掃過,就踩著黑血,沉默邁進了屋內。
然而就在他踏入門內的一剎那,忽然間,一個長頭髮女人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倚坐在床鋪上,長長的黑髮遮住了臉龐,卻似乎是在平靜的看著他。
“啊。。。”蘇源左手捂額,一種異常難受的感覺在他胸口和腦袋裡翻湧出來。
砰砰!
心臟重重一跳,全身的血流彷彿霎那間沸騰加速流轉。
腦海中的場景崩碎,長髮女子消失,一張橫亙天地的巨大面龐一閃而過,那巨面猙獰,它的口中,似乎銜著一盞幽幽燭火。
那種渾身血脈沸騰之感也隨之拂去。
然而當他心有餘悸的抬起頭來,屋子內又哪有什麼女人,更沒有什麼銜著燭火的巨面。
蘇源用力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原本就因阿妹辭世而恍惚的jīng神微微清醒些,猜想這大概是因為沾染上了一些穢氣導致出現幻象的緣故。
只是那口涎灼火的猙獰巨面,以前似乎在夢中依稀見過幾次。。。
原地佇立良久,確認再無異樣,這才將目光落在牆角那副鎧甲上。
沒過多久,他穿著那身殘破的鎧甲出來。
鎧甲並不是純金屬質地,卻很是堅硬,幾處要害更是以未知生物的骨骼和鱗片接合,胸前刻著一個用古篆嵌上的秦字,左肩處是一顆栩栩如生的麒麟首,張開的巨口中銜著一枚猩紅卻暗淡的獸眼,看上去古樸而滄桑。
只是不知這幅鎧甲的主人當年歷過何等慘烈的戰鬥,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無數破損刮痕,因為過於破舊,蘇源至少有半數身軀袒露在外。
然而當蘇源用沾血的雙手穿上這幅鎧甲時,一點不易察覺的赤芒自胸口一枚獸眼中飛出,自周遭的紋路流轉開來,又復消失不見。
只是蘇源驚奇的發現,原本大了不止幾號的鎧甲,已然完全貼合到了身上,彷彿量身打造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