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詭異的是,這幅鎧甲明明有幾十斤重,待他穿上身,竟有種身輕如燕之感。
他輕輕握起拳頭,渾身傳來的澎湃力量感,竟讓他莫名升起一股能生撕虎豹的感覺。
這幅鎧甲,正是當年那個男人留下的唯一遺物,甚至,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沒留下。
只依稀記得兒時,懵懂的他學著鄰里孩童喊那個男人阿爹,他卻沒有如同身為一名父親那般快慰答應。
當時他竟是放下手中正在淬火的一柄好刀,聽聞蘇源牙牙學語的那句阿爹後,那雙看向蘇源的眸子變得無比寒冷,甚至有著一絲難掩的殺意,沉默良久後,方才冰冷道:“不要叫我爹!我秦某,可當不起你這一聲稱呼。”
蘇源只是依稀記得當時自己被那個男人的莫名舉動嚇呆了,至於蘇顏,則是瞪大著空靈純淨含滿淚水的雙眸,懵懂無知心中害怕的她只知道哭。
從那以後,他只喊那個男人,秦叔。
而後那個男人話也沒留下一句,就莫名失蹤了,只留下了這幅殘破的鎧甲,一直堆砌在那牆角無人問津。
蘇源為了給阿妹治病,變賣了所有,唯獨這幅鎧甲,他,捨不得。
然而時至今rì,他已然打定主意報仇,便穿上了這幅鎧甲,也不知這個舉動,是不是命中註定。
原本已然只能求死的蘇源,第一次有了真正報仇的希望。
他來到院中那塊黑sè條石前,開始磨刀!
小院中,刺耳難聞的鏘鏘聲響起,落入街坊的耳中,俱是驚懼中又帶些憐憫。
他們知道,蘇源恐怕是不打算逃了。
這不,磨著刀,就等著城守府的人來拼命呢。
蘇源聽不到街坊們暗中的閒言碎語,他凝神磨著那把沾血的柴刀。
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變得清明的右眼仇恨與怒火越來越濃郁,而左眼依舊灰sè看不清神情的眸子中竟是開始變得更為渾濁起來,起了迷惘。
砰砰!
心臟重重一跳,那種渾身血液沸騰燃燒的恍惚感再次升起。
緊接著,蘇源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正靜靜的看著他。
然而這一次,蘇源的沒有停止磨刀,那種恍惚感也越加濃郁起來。
隨著磨刀的鏘鏘之音,似乎到達了某個臨界點,忽的一聲輕響,蘇源似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飛了起來。
然而他並沒有真的飛起來,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個小院中沉默磨刀的麻衫青年。
目光微轉,他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女人披著長髮,看不清面目,佇立在小屋的門口,靜靜的看著他。
就在蘇源看到那個女人的瞬間,砰砰,心臟再次重重一跳,一種巨大的拖墜感襲來,險些從這種詭異神奇的狀態中驚醒。
緊接著,那個女人再次突兀的消失了,視野中的小院,天上的銀月星辰,通通消失不見,淪為一片沉凝的黑暗。
但是這黑暗中,卻是有著一朵微弱的火源。
那是一盞燭火,照應出蘇源磨刀的身影,那燭火之後,似乎有一個更大的yīn影埋藏在黑暗之中,蘇源雖然看不清,卻是能猜到,那便應該是幾次出現在夢中的猙獰巨面。
不知為何,蘇源並沒有感到害怕,至少沒有看到那個長髮女人的心悸之感。
似乎那張巨面,彷彿與生俱來的一般,rì夜庇護於他。
在這微弱燭火的照應中,蘇源以這種俯視的奇特視角看著自己磨著刀。
但讓他感到詭異的是,在這片莫名的黑暗中,他並不是唯一,在他身後,還有兩具倒伏在血泊中的屍體。
這詭異沒有結束,這屍體下的血泊,似乎受到了莫名的吸引,黑紅的血化作涓涓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