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滋味。可是,他不能在這種場合發脾氣,否則有損於他的形象,於是,再次握住徐雪森的手,說:“雪森,不要這麼激動!你誤會了,真的是誤會了。我並沒有忘記你,把你徐雪森燒成了灰我都認識你,怎麼會忘記你呢。”
說著,梁書記轉過身去,微笑著對跟來的眾人說:“同志們,這是西村的徐雪森同志。當年我們打游擊鬧革命,多虧了雪森同志的幫助。說起來他還是我和西村老唐唐山同志的救命恩人,有好幾次他掩護我和唐山同志脫離危險,當然啦,唐山同志最後是犧牲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雪森同志對我們革命是出了大力有貢獻的革命群眾。黨中央說了,我們就是要緊緊地團結和依靠這樣有高度覺悟的革命群眾,把當前我們正在轟轟烈烈推進的合作化運動和肅反運動深入地進行下去!”
老梁彷彿沒有受到徐雪森的影響,也沒有與群眾“一般見識”,模樣依然大大咧咧,微笑中透出威嚴。“好,劉站長,完工的花燈在哪兒吶?前面帶路!我們要視察一下,邊看邊聽你的彙報吧,聽聽你的安排和計劃,看看能不能營造歡樂祥和的喜慶氣氛來。”
劉站長推了一把徐雪森,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快走吧。“書記,還有各位領導,這邊請!”說著,劉站長站到一邊,側著身子,讓老梁和一群幹部走進工場。
徐雪森朝著老梁和一群幹部的背影啐了口唾沫。“呸!小人!小人得志!笑面虎,白眼狼!”
“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啊?他梁書記能跟你平起平坐?你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西邨娘用手指在徐雪森腰眼裡戳了一把。
“胡說!”徐雪森瞪了一眼。“你以為吾想跟現在的他稱兄道弟啊?吾才不稀罕呢!”
“那你為啥當著那麼多幹部的面數落他咒罵他?你有幾顆腦袋?”西邨娘責問道。
“吾是看他官腔十足、不可一世、翻臉不認人的秉性不服!原來還以為他跟吾們一樣,講義氣,能吃苦,平等待人很和善,可是,他一當書記,剛到鄉里,不顧百姓死活,搞什麼燈會,花起錢來一大把一大把,眉頭皺都不皺一皺!拿老百姓尋開心,吾們這些手藝人還悶在鼓裡,沒日沒夜、頭都悶到褲襠裡給他做。可是,等到完工了,倒像他是功臣,人模狗樣大搖大擺地來了,連句好聽的話都沒有!吾真恨不得把做好的那些花燈放把火一齊燒個精光!”徐雪森越說越氣,西邨仰臉看著父親,被父親的話撩撥得激動起來。“爹爹,吾去燒!”
西邨娘“噗”地打了西邨一下:“你爹說的是氣話,你還當真啦!真要放火那不是縱火犯?吃你幾十年的官司!”西邨娘轉臉又對徐雪森說:“他爹,你怎麼又發牛脾氣啦,啊?關你什麼事,啊?他們請你,他們給你工錢,你出力氣,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他不顧百姓死活與你何干?你賺你的錢!再說了,沒有他們大手大腳,你喝西北風啊?你到何年馬月才能把你的茅草房翻蓋成磚瓦房啊?他梁書記不搞燈會,要請你來做燈?你就在家吃了北瓜撫大腿吧!鄉政府節約不搞燈會,錢就會發給百姓了?就發給你了?也沒見哪家發了財!別人家發了財,輪三輪四也輪不到頭上嚒!皇帝不急,要你這個有卵子的太監急什麼!”
“好好,娘子說的對!算吾多管閒事,多此一舉!”徐雪森朝西邨娘笑笑。“本來吾還想著到了晚上幫劉站長出出主意,把燈會弄得周全一些,不要出了洋相。可他老梁一來,吾的心冷了,想法也變了。他孃的,吾徐雪森弄好了,不是給他姓梁的臉上貼金嗎?他越加要神氣活現地人模狗樣了!”
“你又來了,牛脾氣!”西邨娘又戳了他一記。“都是你說的,做事不能虎頭蛇尾,要憑良心。人家鄉政府手段闊氣,給了你錢,怎麼說也要對得起那筆錢不是?再者說了,他劉站長又沒有得罪你,為什麼甩手?這不是你的為人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