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攏,在劍眉之間形成明顯蹙褶。
這名字明明很陌生,為什麼光是聽,似乎有股莫名情緒,彷彿又憤又怒溢滿胸腔,無處宣洩;彷彿深深恨著,連咀嚼著這三字都咬牙切齒。
“你下去,我不想看見你。”他突地道,瞥開視線,被毫無原由的怒焰掌控,遷怒在她身上。
“是。”她沒多言,聽話地伏身叩首之後便要退下去。
“慢著。”他又矛盾開口留她,心裡那份不願她當真離開視線的衝動在作祟,想驅走她,又不想她走,連他都弄不清。
她停步,站在距離他數十步遠的距離等待他吩咐。
“我,又是誰?”
他茫然,他迷惑,他不解,他的腦袋裡事實上除了疼痛之外,一概都是空白的,這裡是哪裡,今夕是何夕,她是誰,他又是誰……這些答案,都沒存在於他的記憶裡。
她淺笑,眼底卻有一抹苦澀,她垂睫,將之藏住。
“您是羅宵,大盛王朝聖主的親弟。”後頭似乎仍有未完的話,她蠕了蠕唇,但沒接續下去。
“我沒有印象。”羅宵?這是他的名字?大盛王朝?同樣很陌生。
“您受了傷,或許是短暫的喪失記憶,您好好休養的話,情況應該會改善,您別心慌。”她安撫他的話倒是說來流利,頗有練習許多次的跡象。
心慌,他連這情緒也沒有。
面對此時的全盤陌生,他冷靜得宛如在看待別人身上發生的事一般。
“我手上的手鐐腳銬又是怎麼回事?”他半舉著雙手,腕上粗大的沉黑鐵鏈發出摩擦時的沉音,他被縛著,但不懂自己為何被縛。
“您……犯了罪。”
“什麼罪?”他的表情完全沒有改變,不似他方才聽見她名字的反應來得大,他會問,純粹只是好奇,以及手鐐腳銬麻煩礙事的不悅。
“……”她清麗的芙顏上露出遲疑。
“什麼罪?”他再問了一次,口氣比前一回堅持些。
“弒君。您企圖……殺害自己的親哥哥。”
她的話,像是一根針扎進了腦門,方才逐步淡去的頭痛又重新回來,他捂著眉心,她見狀,慌忙奔來,扶住他搖晃的身軀,攙著他坐下。
“您別再想這些事,忘了就好,不要去想……把它都忘了吧,您只要記得,您是羅宵,羅宵……其他的,都別想了……”她輕輕梳攏他披散的長髮,溫柔得讓人想依偎著她。
他以為她在唱歌,她的嗓,清清甜甜的,喃喃重複那些哄孩子似的話,雖然帶有一些些的焦急,一些些的擔憂,但是哄得他好平靜。
“我頭好痛。”他沒有察覺自己用著近乎撒嬌的口氣在埋怨。
“我知道……我替您揉揉,您現在什麼事都別想,放輕鬆。”
他心裡著實仍有許多疑惑,但只要動起“想”的念頭,就會換來劇痛,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問:“我既是弒君罪犯,又為什麼要派個婢女來伺候我?”罪犯沒在大牢裡,反而身處於此座清靜幽園;罪犯沒牢頭看守,竟還有婢女?不得不讓他生疑。
“您別再問這事兒了,好嗎?”她看著他隱忍疼痛,眉兒跟著擰皺起來。
“為什麼不是直接殺了我,而是將我鎖起來?”
“您……”
“你編出來的理由漏洞百出。”他箝制她的手,不讓她碰他。
“我……我沒有騙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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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罪犯,這裡等同於牢籠,您與我,終生都不能踏出這裡,這個處罰,您覺得比死還好?”她幽幽說來,聲音縹緲宛如嘆息。
“你也是罪犯?所犯何罪?”
“……您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