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鈺果然背上冷汗下來了,半響道,“臣、我……”
“來,於我身邊坐。”盛絕哪裡聽她那些個字不成詞,詞不成句的話來,當即執起她的手往身邊的圓凳拉。
他的掌,厚實幹爽而溫熱,她的手,纖巧汗溼而冰冷,這一相碰,絕了,盛夕鈺那臉上的表情甚是精彩。那手啊,抖得個不停。
盛絕抬眼,眸光閒閒散散的全部打在她的臉上,盛夕鈺面色再一窘,臉紅了。
盛絕心下微微一頓,抑制不住的漣漪一圈再一圈在心底間漾開。他的心是一湖如鏡面平靜的心潮,她便是這拂動水面的春風,她這春風,暖了他這湖水,也盪漾了他的心。
哪有男子的手、如此柔若無骨?
盛絕抬眼再看她燻紅的面頰,因黃醬塗臉,蓋過了紅暈,細看卻不免看出燻紅的跡象。是男子,何須羞澀這些個?
鈺兒啊鈺兒,你叫我如何是好?
盛夕鈺人是坐下了,可如坐針氈吶,臀下似火燒般。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王會不會因此舉而揭了她腦袋?與君王平坐,傳將出去那邊是謀逆的死罪,要誅九族的。當然,九族是不可能,誅她一族是夠的。
“適才喝的是何酒,與九叔也喝上一杯?”盛絕清冷孤傲的聲音緩緩吐落,他的聲調總是那麼漫不經心,明明屋任何冷戾之色,可聽在人耳裡卻是不寒而慄。
就和碩三人,那是隻聽王的聲音,那便也是雙腿發抖的。瞧這進屋半刻功夫了,三人那頭是越低越下,幾乎快埋進胸膛了,竟也未覺憋氣。
“九叔……鈺兒今日……”
“喝多了?”盛絕那語調看似緩慢,卻及時劫過她的話反問道。
“不,不,鈺兒今兒還能喝,適才是有些個暈了,可過了這會子功夫,這頭腦又清醒了。能喝,還能喝。”盛夕鈺頭冒大汗,立馬接話道。
“汝等如何?”盛絕倒還仁慈,竟未一門心思撲在盛夕鈺身上,側目而去,問和碩幾人。
和碩幾人本就意志快被摧毀,盛絕這一出聲,那當下便跪地不起,橫濱、清原二人便是更不用說了,只待和碩抖著音量回道:
“回爺,我等、酒量淺薄……不如王爺、不如鈺公子,還請王……”
和碩那磕磕巴巴的請辭呢,盛夕鈺當即出聲道,“弟弟真是說笑了,平日你我二人拼酒,為兄可不是你的對手吶,橫濱與清原皆是有酒量的好男兒,今兒我們難得一聚,就陪我九叔一起喝上一壺?”
笑話,她能讓他們安生了?她這被針扎得厲害著呢,豈能讓和碩這小子得了便宜這麼快就走?他們一走,豈不獨剩她一人與九叔相對?要死,也得抓個墊背的,興許有他們在,這氣氛就好了呢?
盛夕鈺笑意濃濃的看向盛絕請示,盛絕墨黑清冷的眸子獨獨注視著她,少時方反問道:
“拼酒?”
盛夕鈺嘴角掛的笑意凝了凝,九叔,您老人家如何聽話聽不到個重點?她那話總的來就表達了這意思?
“偶爾,偶爾。”盛夕鈺當即解釋道。
盛絕略微點頭,盛夕鈺以為這岔子過了卻聽盛絕再道,“酒雖是好物,卻也不可多沾,你身子弱,淺嘗可以,多飲便會傷了身體根本,往後需忌口。”
盛夕鈺連連點頭,道,“是,是,九叔教訓的是,鈺兒謹記。”
盛絕對她那態度還是不太滿意,他是為她好,如何她卻說是 教訓 ?不過,今日她這表現,已經好過以往太多,便也罷了。
“那便,齊坐飲上一壺。”盛絕對跪地三人道。
“九叔說多飲會傷身體根本……”盛夕鈺那話沒說完呢,盛絕眸光便掃向她,當下一股清冷之意灌頂,即時閉口。
和碩平時也算個猖狂人兒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