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戒毒戒死了。
你說冤不冤,吸毒還沒吸死,愣讓戒毒給害了。
聽說一下子給麻過去,再就沒醒過來。。。。。。護士長不愛聽,說,醫院跟醫院可不一樣,各莊的地道都有自己的高招。
莊羽說,也不是我自個兒咒自個兒,人不怕一萬,也怕個萬一是不是?我就想,每次給我輸戒毒藥的時候,我都化好了妝躺在那兒。
過了這一關,咱就算揀了條命。
要真是一蹬腿過去了,也留一副美人的形象辭世,給大家一個好印象。
護士長哭笑不得,說,就算你真的過去了,太平間也有人化妝,保證讓你漂漂亮亮。
莊羽大驚道,他們那手藝,整個一個鄉下的戲班子,我這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能讓他們糟踐?那可真是比死還要令我傷心的事了。
範青稞一旁冷眼旁觀,覺得十分有趣。
護士長正色道,好啦好啦,說一千道一萬,這玩藝不能帶進病房。
莊羽雙眉陡立,說,那好吧,不讓我帶化妝盒,我就不住這個院了。
支遠,走,咱們打道回府!支遠說,錢都交了,好不容易等到空床,你不是一直說這裡最好嗎,怎麼因了這麼一件小事,說走就走了。。。。。。莊羽悶著臉不作聲,幾乎垂淚,一副不化妝毋寧死的英雄氣概。
護士長把化妝盒拿在手裡,仔細翻檢了一番,然後說,莊羽,你太任性了。
看你這氣色,要是再不馬上戒毒,真是有生命危險。
好吧,我就破一次例,讓你帶著這個盒子入院。
汪羽破涕為笑,說,護士長真知道心疼人。
規定算什麼?不就是烏龜的屁股嗎?(龜腚……規定)現在範青稞、席子、支遠、莊羽四個人都換好了病號服,排在一起,好像一隊新兵。
護士長說:還有最後二道手續,就是要檢查一下,你們身上是不是一無所有。
週五,你查支遠。
幾位女士,我招呼。
這個節目,簡方寧早做了交待,範青稞第一個走過去。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護士長伸開大巴掌,在你的內衣內褲裡細細捏一遍。
護士長的手很糙,力很重,大指甲旁還有一根尖銳的倒勾,颳得人面板生疼。
還好,護士長對範青稞的檢查比較走過場。
對席子的檢查也不甚嚴。
她畢竟不是吸毒者,只是隨員。
這時支遠已被查完,轉了回來。
護士長站在莊羽面前,把大蒲扇般的兩隻手,捅進莊羽寬大的病號服裡。
莊羽戴著進口的文胸,乳杯挺然峭拔。
護士長一時摸不到這舶來品的機關,打不開掛鉤,情急之下,索性將手從莊羽的腹部向上探入,好像挖掘巷道一般,東抓西拽,來了個黑虎掏心。
支遠面色陰沉。
莊羽索性哈哈笑起來說,護士長,您這是幹嘛呀,查就查唄,也不能咯吱人啊。
護士長說,查查你內裡藏沒藏著犯禁的貨色。
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們是跟你們學的。
莊羽不樂意了,說護士長,您可得說清楚了,不興打擊一大片。
我幹過那偷偷模摸的事嗎,誰的孩子誰自己管,誰幹的誰負責。
一切齊備,護士長抖了抖大鑰匙,開了最後一道鐵門,正式進入病房。
西伯利亞的原始密林中。
巨大的闊葉林和針狀的黑松林混交地帶,微風吹過,迎著陽光的葉片閃爍白熾的光斑,背陰處好似招魂的紙幡。
白和綠毫無規律地交替著,好像地獄和天堂的旋轉風車,令人無法長久地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