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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對於周宴禮的處罰則是,全校通報一次,再寫一份八百字的檢討,週三升旗儀式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念一遍。
這環節他熟啊。
他這輩子寫過最多的就是檢討了。
十分鐘不到就寫出來一份。
江會會替他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問題,她不忘提醒他:“你這段時間千萬不能犯錯,不然肯定會記過的。”
雖然提醒了他,可她自己的日子也沒能好過到哪裡去。
昨天離家出走了一整晚,今天估計免不了挨一頓罵。
懷著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原本週宴禮說和她一起上來,要是她捱打了,他還可以幫忙攔一攔。
江會會對他口中的“攔一攔”存疑。
害怕會演變成幫忙“揍一揍”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要是再讓媽媽看到你,肯定以為我在學校早戀了。”
周宴禮恍然大悟。
也是,畢竟他們現在是同齡人。的確容易讓人誤會。
“我就在樓下,你要是被打了就喊一聲。我能聽到。”
她點了點頭:“那我上去了。”
周宴禮站在那兒,目送她上樓。
書包挺隨意地掛在左肩,外套拉鍊沒合上,就這麼敞著,裡面穿的是一件黑色衛衣。
他身上有種桀驁的痞氣,挺獨特的,至少在平江市,很少見到他這麼意氣風發的。
江會會懷揣著忐忑的心回到家,以為等待她的會是媽媽的指責還有斥罵。
但她其實也幻想過,媽媽會擔心地詢問她昨天去哪了。
可是什麼都沒有。
當她推開那扇門,客廳裡面空空蕩蕩。
弟弟聽到聲音從房間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彈力球。看到她了,衝她吐舌頭扮鬼臉:“媽媽去僱主家了,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你想告狀也沒用。”
果然是他做的。
江會會沒有說話,開了房門進去。
或許媽媽已經知道了,知道害家裡淹水的罪魁禍首是誰。
也知道她冤枉了自己。
可她對待這件事的處理方式就是閉口不提,當作沒有發生。
其實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弟弟做錯事了,被罰的永遠都是她。
她應該習慣的,早該習慣了。
江會會拖出椅子坐下,開啟臺燈,打算將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寫完。
可才剛落筆下寫第一個字,藍色水性筆的字跡就被淚水暈染開。
她趴在桌上,突然很委屈地哭了起來。
白天本來就哭過,眼睛還沒消腫,這會更加腫了。
委屈就像是潮水一樣,席捲了她。
在她斷斷續續的抽泣之中,桌上的手機連續響了幾聲,她坐起來,擦乾淨眼淚解鎖。
是一條好友申請。
——ares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名字,江會會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
ares,古希臘神話的戰爭之神,他還有一個“嗜血成性的殺人魔王”的稱號。
能起這麼中二id的,也只有周宴禮了。
江會會透過了好友申請。
眼淚還在啪嗒啪嗒的掉,甚至滴落到了手機螢幕上。
她用紙巾擦拭乾淨,給他發訊息。
【會會:周宴禮?】
對方很快就回了。
【ares:我去!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似乎很震驚。
江會會卻覺得好笑,她沒有告訴他原因,而是問他:你有手機了?
【ares:昂,剛買的,這是我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