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空氣如期而至了,受夠了前幾天牆上地上都滲出水來的悶熱潮溼天氣,激動地光著身子就從薄被裡跳到窗戶旁邊,身後,傳來一聲埋怨:“穿上衣服!”
窗外好大的北風,樹冠被颳得向南邊偏倒,碩大的雨點順著風勢肆意橫飛著,把地面和樓房的外牆都染成深灰色。風雨大作,趕走了白花花的霧氣,多日“對面不相識”的各種樓房好象經過了暗房曬洗的底片清晰地顯現出來。把窗戶推開一條縫隙,伸出手掌,讓橫飛的雨點敲上面板,好清涼的水滴!好舒服的溫度!
“餘米!”
回過頭,看到童航皺起的眉頭,我笑了。一骨碌又跳回薄被,緊緊摟住他的腰,
“怎麼,颳大風了,下大雨了,你害怕啊!”
“是啊,是啊,我怕死了!”
象兩隻糾纏不清的藤蔓,緊緊扭捏在一起,我和他咯咯比著蠻力,看怎麼貼的更近,更近————
童航炙熱的呼吸就在耳旁,我懶懶摩挲著他的臉頰,象只體態雍容的貓。貓有神經質的本能,我狠狠咬了口他的鼻子,
“幹嘛啊!”童航疼的哇哇叫,
“膽小鬼!”我故意斜眼睨著他,童航不好意思地皺皺鼻頭,笑了。呵呵,他知道我在笑他什麼。
前天,我在洗澡時,聽到廚房裡叮叮噹噹的打鬥聲,急忙穿上軟底拖鞋,套上睡衣跑了過去。這時,童航身著短褲、光著上身、手舉飯勺如臨大敵一般。我問他:“你幹嘛呢?”
他說:“廚房進了一隻老鼠。”為了防止老鼠逃入別的房間我隨手關上了廚房的門。他一邊打一邊讓我開門說讓老鼠跑出去。
經過他這樣一陣東敲西打,老鼠竟慌不擇路地跑到他的腳前,我想他一定會一腳踩死老鼠,誰知他一邊叫一邊跳的玩花架子沒敢上腳,被他嚇暈的老鼠又跑到了我的眼前,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跨上前去,老鼠便在我的腳下了,軟軟的鼠體在我腳下紐動著,這時,童航特別“勇敢”地一隻手握著我的腳腕子,一隻手按著我的腳面用力往下壓,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腳上,一是他壓得我疼,二是老鼠在我腳下因我穿的是軟底拖鞋那種感覺說不清楚,這時輪到我大聲尖叫了————
搞的昨天,鄰居家老張問:“昨天晚上你們兩個年輕人在幹嘛呢?你叫完了她叫的————”邊上的人們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們。他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哈哈!”兩個人笑死了!
等我們瘋瘋鬧鬧地起了床,窗外的“風雨大作”已經歇止。雨後的清涼,讓我和童航都在家呆不住了,換上舒適的T恤仔褲,把小虎子往他玩在一起的小朋友家一甩,俺兩口子出去逛咯!
“恩,不錯,有春天的味道。”
童航懶懶撐了個懶腰說。綠樹成蔭的大學小路上,我和童航喜歡回這兒逛,覺得這裡空氣格外純淨。
“別說春天,我不喜歡春天。”
手插在口袋裡,我橫了他一眼。我確實不喜歡春天,人說,“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殊不知:好炎知時節,當春亦發生。春天不僅是發芽的季節,還是發炎的季節,我總記得春天時,我的智齒開始萌動,為了長出來牙齒要悄悄頂開上面的肉,讓我張不開嘴,吃不了飯,可能還要發燒,難受死了。
“總記著你的牙齒疼,你就不能想些好的?”
他也橫我一眼。深吸一口氣,挺滋潤的樣子,
“小時侯,曾經在《中學生閱讀》上讀到過一篇寫春天的文章,真是好,‘五月,是鹹鴨蛋冒油的季節’,每年春天我隨時隨地都會想起這句話,黑洞洞的罈子裡,鴨蛋在鹽水裡漂浮著,逐漸變得彤紅的蛋黃開始分泌出清亮的油花兒;蘆芽尚短,河豚欲上,發情的春天,懶洋洋地盤旋在少女們淡而無味的腋窩下,顫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