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梵,君無痕。君家嫡系最後殘存的一點血脈。那是神之守衛,愛爾索隆最後和最終的繼承者。
所以青梵和師傅不得不回去。於公於私都迫的他不得不回去。於公,他是太子太傅,哪怕他現在也不過是十五之齡。這個教導諸位皇子的沉重的使命就放在他的肩上,從未有人考慮過他是否承受的起,但是這些對於那些人來說,無關緊要;於私,他無法看到他敬愛的師長踏入樊籠,只願他瀟灑無拘,依然兩袖清風、滿懷自在,也許還有哪個在承安擎雲宮裡因受水牢之刑而生死不知的九皇子風司冥的原因在······
就是因為這些青梵他不得不步履薄冰的日復一日的小心籌謀著保全自己,同時也保全身邊的人,這份濃厚的情誼啊!是枷鎖,也是羈絆,而青梵他自願的踏入其中。
雪海站在那裡,直到完全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著。風拂過,長髮飄搖,銀白的衣角和腰間繫著的玫紅束絛微微翻動······
“小姐,我家先生有請。”聽到輕不可聞的聲響由遠而近,回過身來才發現,是舅舅風未嵐身邊的那個名叫莫昭的護衛。順著他來時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風未嵐一身白衣,流漆的墨髮鬆散的挽起,還有幾縷未曾挽起,這會兒,和著晨風飄動。坐在一個簡陋的茶棚裡,棚角掛著兩盞紙糊的燈籠,散發出暈黃的光越發襯的風未嵐雅緻無雙,雪海看著他竟產生了一種錯覺:看著他舉杯之時的神態風儀就好像他所立足之處不是一個街角的簡陋的茶棚,而是金碧輝煌的殿堂抑或是玲瓏剔透的亭臺樓閣。
愣怔了一下,雪海舉步朝風未嵐所坐的那張桌子行去,離得近了才發現風未嵐是真的在喝茶,而且喝的是隨都很常見的竹青茶。靜靜地在風未嵐對面坐下。
“茶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風未嵐唇邊的笑意不變,但語氣裡的譏諷一點都不少。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不值幾文錢的紅褐色的陶土杯,聲音依舊輕淺而淡。
“自然是好東西,凝神靜氣,靜虛守篤嘛!”雪海慢吞吞的說道。
“柳衍和無痕這麼急著走,是擎雲宮裡出了事。”風未嵐的目光靜靜地扣在雪海的身上,儘管那目光裡沒有一絲壓迫依舊平靜安寧,但雪海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連風未嵐都不曾察覺到的脅迫。
“皇九子風司冥自請擎雲宮水牢之刑現下生死不知。”雪海覺得沒有什麼不便的地方。雖然風未嵐這個人太複雜讓人完全看不透,但是雪海願意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胤軒帝,果然好手段。”隔了良久,風未嵐慢慢的說道。只是那聲音深沉如淵,雖然聽起來依舊平靜如海,但是雪海卻奇異的感覺到了一絲憤懣、一絲冷意,那是對著北洛最高君王風胥然而去的。
“舅舅和師父認識?”雪海試探般的問道。
“你這鬼丫頭,你也不必試探我了。該說與你知的,我自然會告訴你,我沒有說的,你也不要問。即便是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風未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雪海卻是知道他是預設了他認識柳衍這件事的。
但是,舅舅他為何要這樣的迴避?
風未嵐看著雪海平靜的精緻的眉眼,那清澈如泉的眼眸中的疑惑他看得一清二楚,但風未嵐只是笑笑,沒有理會。輕輕地揉了揉雪海的發頂。動作親暱而自然。
“雪海,接下來打算做些什麼?”風未嵐收回手,輕聲問道。
“遊歷啊!”雪海回答道,隨即想到風未嵐他一直四處漂泊。“舅舅,我和你一起走吧!”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好”雖然不知道外甥女為什麼要與他同行,但風未嵐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柔和雅緻的臉上露出令人驚豔的淺笑······
青梵和柳衍一直策馬疾馳,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回擎雲宮,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