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笑,她慢慢說道:“我要說的正是這個……當時你母親不曾嫁給你父親時,她可以為了向你父親表達心意,而淋雨病倒,也可以為你父親忍受你外婆的責打。後來你母親進了錢家的門,但立根不穩,所以她三番四次的趕走前來求助的弟弟妹妹,有幾次甚至是讓人亂棍打出你舅舅的。到了後來呢?你奶奶死了,你父親也分了家,你們一家子,都由你母親說了算,於是你母親就開始貼補孃家了。你應該知道,這些年,你幾個舅舅姑姑,都是靠你們家撐起來的,上次你父親還說你母親,說是把錢家的財產搬了一半回孃家了,你可記得?”
錢小姑究其根底,和史嬸子一樣出身市井,錢小姑並不認為這樣談論自己的母親有錯,當下還大力地點了點頭,一臉怨氣地說道:“母親這事上,是做得太過了。”
史嬸子倒不點評,她只是說道:“嬸子今天跟你提起這往事,就是跟你說,你母親是個真聰明的,你應該學學她……像那柳成吧,一看就是個好拿捏的,你就算再討厭柳文景,也得忍一時之氣,先入了柳府,拿住了柳成,再拿住了柳成一家的財產,再可以進一步拿捏整個柳氏一族。不是嬸子說你,你剛才明明答應了柳成的,既然答應了,你就當慎重其事了。以後對上柳成,不得再驕矜,你就算心中再看他不起,也得把他當英雄一樣地傾慕,等到把他完全掌握在手心裡,你才能說其它的。像剛才,你明明應了婚事,又在柳文景的面前使小性子,這種事,以後可不能做了。”
說到這裡,史嬸子又道:“像你母親,與她同樣出身的小姑,都嫁的是農夫,要不是你母親當年會謀會算會忍,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富貴如意?”
她說到這裡,見到錢小姑沉思起來,不由笑了笑,拿起繡棚認真刺繡起來。
這一邊,柳成跟柳葉磨了一陣後,兩兄弟策著馬向柳婧的方向趕來。
看著他們頻頻投來的目光,柳婧眉頭微蹙,她頭一轉,驅著馬向鄧九郎所在的馬車駛去。
果然,柳成兩人見狀,也不敢上前了。
柳婧這般與鄧九郎並行一會後,馬車中傳來了鄧九郎有點慵懶的聲音,“何事鬱郁?”
柳婧尋思了一會後,說道:“假如有一個頑劣的,不知輕重的朽木之材放在那裡,郎君覺得對待它,是將其繼續放置在黴爛之境,讓其腐朽後發出新芽的好,還是幫它擺脫那黴爛之地,將其置於陽光下一點一點打磨的好?”
這問話倒是有趣。
馬車中,鄧九郎低低一笑,道:“我向來沒有那個心力去幫什麼打磨成材,如真是朽木,就讓其自生自滅,或置於黴爛之境,要是能發出新芽來,再拿出來好生看待不遲。如果不能髮式,它也對我無用,任由腐爛便是。”
這個想法,倒是挺冷酷的。只是她們柳氏一族,不要說可用之人,便是連年輕的,也沒有幾個啊。
柳婧想到這裡,暗暗嘆息起來。
尋思了一會後,柳婧咬唇說道:“我先試著搬運到陽光下吧。”說到這裡,她招手示意吳叔等人過來。
在他們靠上前後,柳婧低語了幾句。
在幾人得了她的命令,一一離去後,馬車中,鄧九郎低笑道:“又在使壞了?”
柳婧聞言倒是難得的臉一紅,過了一會後她輕聲說道:“是……我明知那錢氏女是不安於室又工於心計之人,要是什麼也不做就讓她入了我柳府的門,我實是心不甘。現在這個計策,她要是純良就不會上鉤,要是上了鉤,就怪不得我手段陰狠了。”
這話一出,馬車中的鄧九郎突然低聲說道:“阿婧這樣很好。”他笑著說道:“這樣不管事大事小,是使陰謀手段還是無恥之策,都不再試圖瞞過我的行為很好。”他輕輕的,溫柔地說道:“恩,我很滿意。”最後幾個字,簡直是溫柔似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