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你是勇哥兒的親生母親,他斷不會差了。好不好,咱們這樣的人家總還有個規矩在。以往就不說那許多了,如今卻是今非昔比。勇哥兒既做了這個官,家裡那許多規矩也該講究起來才是。”
柳氏便陪笑道:“媳婦兒倒也想管家,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陸賈氏將手中茶盞一放,說道:“我便不愛聽你這喪氣話,她願意操勞,你讓她幹就是了。你說的話,她卻要聽。再怎樣,她還能不敬你這婆婆不成?勇哥兒素來孝順,總不會縱容妻子,忤逆母親。”說著,略略一頓,又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人丁還是興旺些的好,如今家裡是冷清了些。”柳氏聽聞此言,倒甚合心意,滿面堆歡道:“媳婦兒早先也是這個意思,所以要把外甥女兒說給勇哥兒。誰知叫那小賤人撒潑鬧了一場,只好擱置下來。”
陸賈氏不理這話,面露乏色道:“我累了,你也去罷。那些個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了。只不要落了人話柄就是。”這分明便是開出一條大道叫柳氏去走,柳氏心裡焉能不會意?當下,連忙點頭應了,又道:“老太太吩咐,媳婦兒都知道。”說畢,就告辭出來,歡歡喜喜回上房去了。
卻言那陸誠勇自一早出門,直至傍晚過了飯時方才歸家,先去見了老太太、老爺太太。這一干長輩見他歸來,便如鳳凰降落,喜的無可無不可,先誇讚一陣,又勉力一陣,方才放他歸房。
他回至屋中,夏春朝迎上來,替他接了衣裳,向他調笑道:“給將軍大人賀喜,將軍大人加官進爵,小的特備薄酒給大人慶賀呢。”
陸誠勇不覺一笑,雙臂一攬,將她摟在懷中,親了個嘴,笑道:“油嘴兒!”一面又笑問道:“我被封了三品武官,你也做了正三品夫人,心裡歡喜不歡喜?”夏春朝含笑低頭道:“我歡喜不歡喜,有什麼要緊?你心裡高興,才好呢。”陸誠勇將手在她鼻子上一刮,說道:“又說這話了,總不肯老實說。”
說話間,寶兒端了香湯手巾上來,陸誠勇洗臉攤塵已畢,便同夏春朝就座入席。
夏春朝果然備了幾道酒菜,夫妻兩個對坐共飲。
陸誠勇見桌上幾道菜餚:蘭花魚、八寶鴨、溜蝦段、圓子肉,皆是自己愛吃之物,伸筷一嘗甚合自己口味,便知是夏春朝親自下廚之故,點頭道:“又勞娘子費心了。”夏春朝見他喜歡,心裡倒也高興,便命丫頭上來斟酒。
席間,夏春朝便問他今日之事。陸誠勇遂將如何進宮面聖,如何受封一事講了講,又道:“我知道你不將這些放在心上,然而這卻是我的心意。你們婦人在家操持,我們這做男子的在外頭自然要建功立業,也為你們掙些風光體面,不然怎有面目活在這世上!我年奉多些,你在家中也少辛苦些,多享享清福也好。”夏春朝卻笑道:“你做了官,家裡的事必定更多。我只好多操心罷,哪有什麼清福好享呢!”嘴裡雖這樣說,心裡倒很是喜歡。
兩人吃了幾杯酒,夏春朝忽然憶起一事,便問道:“這朝廷奉贈誥命,必然是從上往下的。咱家上有老太太、中有太太,怎麼今兒來的人只提了我呢?”陸誠勇點了點頭,答道:“這是我向朝廷請封的,若無你在家中辛苦如斯,我在邊關哪能安心打仗。我這軍功算起來,該有一半是你的功勞,這頂珠冠是你該戴的。若是我做了官,便將往日這些事都拋在了腦後,那還成個人麼?”
坦白
夏春朝聽了這話,低頭一笑,慢慢說道:“你心裡能記著,那便好了。”陸誠勇放了筷子,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我自然都記得,這些年家裡若沒有你,還不知成個什麼樣子。我到了此刻,興許還在後街上同人打架呢。我爹糊塗了一世,倒辦了一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