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抱離危難的麻衣大漢恰是她的大師兄,田伯棠。而那明豔少女,便是她的血脈骨親妹妹,文槿!田伯棠揉揉她的腦袋,抿著雙唇,朝對面低沉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何故行兇?!”
文舒對上冷麵刀疤男那冷冷的眼睛,胸臆中再次湧出難以壓制的氣憤,嗓子一下子哽起來:“師兄,他,他就是上次奪鏢,害我差點丟了性命的人!”
“是他?!”田伯棠眼睛一眯,輕輕放開文舒,朝身後一揮手:“這人奪了咱們的鏢,傷了咱們的人,害得文舒師妹差點殞命,大家上!”
他話音剛落,已先一步飛身躍起,口中呼嘯一聲朝冷麵刀疤男襲去!
文舒朝後一轉身,當即怔愣得不能言語:身後聚集了二十幾個身穿褐衣的青年男子,胸口因著“忠信鏢”三個字,竟是他們忠信鏢局的人!
“大家上!”最前方的一人正是她四師兄阿文,阿文與她對視一眼,朝她點點頭,旋即帶著身後眾位師兄弟一齊加入戰場!
這,這……她孃家來人了?文舒看著交戰一團的兩方,一時又驚又喜,又酸又澀——這就是她執意要躲避的家人!他們在她性命垂危之際,及時出現,救她性命,不顧己身為她報仇!
“姐姐!”隔著朦朧水光,文舒瞧見文槿燦爛笑著朝她招手,“姐姐,姐姐!”
文舒眨眨眼睛,待水汽消去一些,便抬腳邁過去:“阿槿,你們怎麼來了?”
文槿初見姐姐甚是高興,歡呼一聲摟住她:“我跟大師兄送鏢呢,恰巧路過此地。”
“嘶——”文舒心中高興,也反手去抱她,竟忘了手臂的傷勢。這一抬一晃,只覺陣陣熱流湧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姐姐,你受傷了?!”文槿神色一沉,“是誰傷的你?”
文舒垂下眼瞼,瞅瞅已經蜷縮在地上的阿嶺,輕笑一聲:“呶,已經被你收拾過了。”
“是他?”文槿冷哼一聲,手腕微動,只見一道銀色劍光升起閃落,地上的阿嶺再次哀嚎起來,“一碼歸一碼,剛才的算剛才的,現在的算現在的!”
她話音剛落,只見阿嶺手腕、腳腕驀地激迸出鮮血,再次哀嚎一聲,渾身抽搐兩下,便動也不動了!
“阿槿,你,你把他手筋腳筋都挑了?”文舒瞧著妹妹滴血的劍尖,瞪著眼睛訝道。
“賤手賤腳的東西,膽敢傷你,我豈能便宜了他?”文槿毫不在意地擦擦劍尖,扯著她往路旁退了退,“阿姐你也真是的,這人就一點破爛武功,三腳貓的功夫,你怎被他傷了?”
文槿恨鐵不成鋼地嗔她一眼,隨手將寶劍插在地上,一面從懷中掏出兩隻小瓷瓶,拽過她的手臂道:“這誰給你包紮的,真是的,肯定沒上藥吧?”
文舒被她強硬拽著解開布條上藥,心中湧過陣陣熱流,心道半年不見,阿槿成熟了許多!
“你這人好沒良心,我阿離哥哥肯給她包紮就不錯了!”流蓮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半頭的少女,沒來由地心中排斥。見她口中詆譭白隨意,更是不爽,藉機刺她道。
文槿一斜眼,瞥見一身淺藍衣衫的流蓮,眉頭一擰:“真討厭,居然跟我穿一個色兒的衣服!”
這姑娘,眉不正眼不平,看著就礙眼!文槿不喜她,自地上拔起寶劍,手腕一抖,掘起一篷泥土朝她撒去!
“你——”白隨意現在不遠處與人打得熱火朝天,哪有功夫照顧此處?身邊無人替她抵擋,流蓮一個沒躲開,從頭到腳蓋了一篷混著草屑的泥土!
她看著身上變得灰蓬蓬的衣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終是奈何文槿不得,恨恨道:“等我阿離哥哥來了——”
“阿離哥哥?嗤,他是你爹啊?”文槿這下看也不看她,只抱著文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