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顧家別院的小湖裡放了第一盞花燈。
目送著花燈飄飄搖搖順流而下,心底祈禱著早日送到蘭溪。
再後來,便是瘟疫平息,蘭草郡重新恢復了安逸,爺爺派人將她接回來。
此時,父母已故去三月。
而她除了放一盞花燈,什麼都不做不了。
蘭溪的花燈,能飄到黃泉嗎?他們能不能收到呢?
一定能吧。
這是當年她的想法,她以為花燈能將自己的思念帶到任何地方。
那小賊騙人的話,一信就是數年。
如今她早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知道父母收不到花燈,卻依舊每年祭日一盞花燈。
人總是要有個寄託吧……
方能慢慢治癒。
沈菀站在溪邊,靜靜地看著花燈飄向未知的遠方,轉身正準備走。
突然草叢裡傳來一陣沙沙聲……
她回頭一看,兩個蒙臉猙獰壯漢沖了過來,一棍敲在她的後脖頸。
沈菀眼前一黑,當場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已經在一處地牢之中。簡陋的地洞之中,除了她,還關著一個熟人。
汪川?
汪川被五花大綁,身上沾染著幾分酒氣,看起來似乎宿醉之中。
怎麼回事?
沈菀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看到過兩個長相粗狂的漢子……
被賊人擄了!
不過,自己行事低調,出行隱秘,賊人怎麼會知道去蘭溪抓她?
沈菀心底不安,總覺得有些奇怪。同時勉強自己鎮定下來……
不要慌。
既沒被當場斬殺,說明對方不外乎求財求色。
若求財,寫信讓爺爺才來贖自己就是。若求色,也不過一死以全清白。
沒什麼好怕的。
想清楚應對之策後,雖然身在這不知名的地牢,沈菀也沒有驚慌失措,四處打探了一圈,便靜靜坐在一邊休息。
不知道賊人是不是覺得她不足為懼。
她倒是沒有被綁起來,行動自由。
沈菀不驚不動,可就急壞了裝睡的汪川。他料想沈菀突然從地牢之中醒來,肯定嚇的六神無主,一定會把自己這個熟人當做救命稻草。
早該撲過來叫醒他,拉著他找安全感。
沒想到對方醒來,就在地牢裡走了一圈,確定逃不出去,又回到角落裡獨自坐著。
這接下來的戲可怎麼唱?
汪川無奈,只得裝作剛剛睡醒一樣緩緩睜開眼,「這是哪?本少怎麼會睡在這種鬼地方?咦?我怎麼被綁著?」
說著他騰地一下坐起身,看向對面遠處的沈菀,十分驚訝道,「沈少苑?你怎麼在這?」
沈菀見他醒來,清冷聲音沒有絲毫煙火氣,「被綁了。」
「我想起來了!我喝多了出去行個方便,剛進廁門就被打暈了。」汪川一臉恍然大悟,手腳不便的蹦到了沈菀面前:
「沈姑娘,你放心,我肯定救你出去。你先幫我解開。」
沈菀默默無語。你救我?
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雖然很討厭汪川,但畢竟他們不是什麼仇人敵人……
如今都被賊人抓了,若是汪川能逃出去,就能通知爺爺來救,也是一件好事。
於是沈菀靜靜地解開麻繩……
看著汪川白淨的雙手,沈菀眸光忽地一閃,心底有了些許猜測。
就在此時,地牢的門咯吱一聲開啟。
四個蒙面的壯漢走了進來。
領頭那個綁匪眼神殺氣騰騰,一看就是手底下有過人命的兇惡之人。
「你們兩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