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福捏了下小丫頭的小臉蛋,對落後一步的許清嘉笑道:“妹夫不知道,阿嬌打小就這毛病,想跟我要什麼,嘴巴比珠兒還甜!”
有這回事嗎?胡嬌一點也不相信。
除夕年夜飯擺在了正廳裡,雞鴨魚肉,水陸海珍,擺滿了一桌子。
胡厚福坐了首位,右手邊是許家一家子,從許清嘉開始往下排,妹妹外甥。左手邊是魏氏,以及自己倆兒子。瑞香姨娘早被胡嬌遣走,“大節下的,香姨娘還是跟親孃去守歲吧,也省得你孃親冷清。”
實則是不想大過年的給魏氏添堵。
一家人在一起吃飯,若是胡厚福身後站個香姨娘添水挾菜,未免大煞風景。
魏氏對小姑子此舉感激不已,待香姨娘從廳裡出去之後,要感謝她,卻被小姑子瞪了一眼:“嫂子來了也有好幾個月了,看著誰不順眼,早點弄出去大家都輕鬆。省得自己不痛快別人也不痛快。”
魏氏溫厚一笑,又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當初……是我作主給她開了臉做通房的,這會兒再將人弄出去……”
胡嬌便不再勉強她,總要她自己想通才好。
胡府裡歡天喜地,吃飯了團圓飯,胡厚福又帶著孩子們去院裡放煙火玩。蘇州城內有位姓徐的先生煙花做的極好,每年節下便供不應求。胡厚福也是覺得今年孩子們都在,買些回來讓他們瞧熱鬧。
他自己親自挽了袖子去點火,身後排排站著孩子們,許珠兒被胡嬌抱在懷裡,許清嘉又臂攔著妻女,倒怕這煙花驚著了她們。
前院裡,五色煙花在天上炸開,燦爛的星火在瞬間將胡家院子都照亮了,四個小子又笑又跳,都快要樂瘋了,胡厚福便接連點火,身後僕從不斷從庫房裡抱了煙花過來,好多丫環僕婦們都跑來前院瞧熱鬧。前院裡,人是越聚越多。
杏花院裡,侍候瑞香的小丫頭抬眼瞧瞧外面不斷升起的煙花,聽著前院隱隱傳來的笑鬧之聲,有幾分心神不寧,也很想跑到前院去瞧熱鬧。可惜瑞香正與她親孃在吃飯,她沒發話,小丫頭就不敢擅自跑到前院去。
正房裡擺著雞鴨魚肉,菜品比正院裡少了三分之二,瑞香聽著外面的熱鬧,筷子將盤裡一尾魚給搗的稀爛模糊,她孃親田婆子瞧著閨女這模樣,暗自嘆氣,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勸她:“大爺一向著緊太太,太太既然來了,你就自己多點眼色,別惹的太太心煩!”
當著自己親孃,瑞香倒沒有什麼不敢說的,“大爺著緊太太我是一向知道的。可是……姑奶奶倒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她一個外嫁的女兒,哪有回頭管哥嫂房裡事的?”不然,胡厚福與魏氏都是寬厚的性子,就憑她的本事,在胡家後院裡有一席之地也沒什麼難度。
田婆子在胡家也有幾年了,與滬州東市胡家鄰人多有接觸,聽了這話更要勸勸女兒:“姑奶奶我雖然是初次見,可是瞧著大爺與太太待她的情份,便知以前那些鄰人的話不假。都說姑奶奶是大爺一手拉扯大的,後來太太進了門,也當小姑子當親妹妹來疼的。況我聽說姑奶奶性子厲害,你往她手上去犯,還能落著好的?聽孃的話,咱安安生生在這府裡過著,不會少你一口吃穿。”
瑞香心中忽起一陣膩煩,將面前碗盤推開,“吃飽了,你自己個兒慢慢吃!”自己去床上歪著去了。
田婆子暗歎一口氣,心道:到底蘇州府繁華,這丫頭跟著大爺幾年,在外面被富貴迷了眼,這才不安份起來。
可是閨女大了,當孃的又能管她到幾時?
前院裡,胡厚福放了一會,胡嬌也心裡發癢,將閨女塞進許清嘉懷裡,自己下場去玩。她膽大心細,與胡厚福兄妹倆比著放煙花,旁邊瞧熱鬧的僕人們心道今晚大爺可是燒了好大一堆銀子,這徐師傅做的煙花可不便宜。
胡嬌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