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迎春花遞到聽風手中道:“先幫我拿會兒,謝謝。”
陳家的飯廳,陳老爺坐在主位,陳老爺東邊坐著面色不善的陳雋,西邊坐著一位妝容豔麗、風韻猶存的徐娘半老的婦人。
看到相黎進屋,陳老爺指了指陳雋旁邊的座位道:“坐。”
相黎坐定之後,看著面前比起其他盤碟明顯分量多出許多的紅燒肉,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偏偏,不管是陳老爺,陳老爺身邊那位妝容豔麗的婦人,還是相黎身邊面色不快的陳雋,都齊齊地指著相黎眼前的那盤大分量的紅燒肉道:“別客氣,吃吧。”陳雋甚至還往相黎碗中夾了兩塊。
心中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吃,相黎面上卻不得不作出受寵若驚的歡快樣子大口地吃肉。
只吃了三口,相黎就忍不住陣陣噁心的感覺。她喝了口茶勉強壓住了那份噁心的感覺,扒了兩口飯。
陳老爺又讓陳雋往她碗裡夾了兩塊紅燒肉道:“別拘束,儘管吃吧。”
相黎把那塊晶瑩剔透的紅燒肉夾起來筷子抬到一半,就忍不住丟下筷子跑出飯廳難以抑制的吐了起來。不僅僅是紅燒肉、米飯,連前一刻吃的尚未消化的茉莉餅,也都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相黎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茶水漱了漱口,起身回到飯廳道:“對不起,陳老爺,我胃不太舒服,浪費了您的心……”
至此為止,相黎不過是出了個醜罷了,儘管是一個大大的讓她恨不得鑽到地底下的醜。可是,只要之後不再見陳家人,以她的臉皮和心理承受能力,不出三天,就能完全不受這件事的影響。
可是,偏偏,一天中不到兩個時辰就連續吐了兩次,身體虛弱到正常值以下的她,毒性發作,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到相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錦被羅帳的KINGSIZE的華麗大床上,床邊坐著那位妝容豔麗的婦人,床前,站著一臉形容不出神色的陳雋,不遠處,坐著尷尬中帶著喜色的陳老爺。陳老爺的旁邊,站著一位穿著青色官府的青年人,桌子上,放著一個藥箱。看到這一切,相黎唯一的念頭是,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幻,睡上一覺就消失了。
於是,相黎努力閉上了眼睛。在她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絲毫沒有消失的跡象,反看得更加清楚了。
眼睛轉了一圈,相黎兩肘撐床坐起來道:“發生什麼事了?”
陳老爺見相黎醒來,對身邊站著的青年人道:“馮太醫……”
青年人對陳老爺微微頷首,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為相黎診了診脈。
診脈過後,青年人開口道:“母子平安,下官為這位……這位開一服安胎藥,不要操勞,不要情緒激動,應不會再發生今日這般的暈厥狀況。”
相黎在心中舒了口氣之餘,又嘆了句“庸醫”,連她中毒都沒有診出,雖說戚無殤的毒藥毒性奇特了些,她自己又用銀針暫時壓制住了毒性。
陳老爺讓人送走了那位太醫,遣退了相黎床邊坐著的那位妝容豔麗的婦人和滿屋的下人後,起身走到相黎的床前道:“剛才馮太醫說得,你自己知道嗎?”
莫名的壓迫感,讓相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陳老爺瞪了陳雋一眼轉向相黎開口道:“雖說現在有些晚了,告訴老夫你家在哪兒,老夫即日便派人去提親。”
脫離常線的發展,讓相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看了陳雋一眼,希望他說些什麼,陳雋卻神色微妙的一句話不說。
相黎無奈,只得輕咳了一聲搪塞道:“師傅前幾日接到師伯的信,去外省了,可能要半年之後才能回來。”
陳老爺看向相黎的眼神嚴厲了幾分道:“既如此,你就先在府中住下,等你師傅回來,老夫再另行派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