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蕭楠徐徐說出這番話,尤其用了兩個字‘孝心’,倒是讓她的臉繼續暈紅起來。
先前的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哪怕那一次,他是她的師父,在水下,不過是度氣給她啊,她真的是太多想了,又自以為是了吧。
他是她的師父啊,對她的種種好,僅是師徒情誼。
“怎麼臉紅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一點一點地鑽進她的耳中,讓她的臉愈發燙起來,他的指尖點著,她側了下臉,語音卻還是含糊不清的:
“酒喝多了,果然是會醉的哈……”
這個藉口,其實有夠糟糕的,只是,槽糕,總比說實話要好。
“呵呵,你呀,不會喝酒,偏要學著別人去喝酒。不會做任何事,都不服輸要去做,到頭來,只是苦了自個……”他寵溺地說出這句,這一次,指尖終是從她的臉側移開。
這樣的日子,真好。
摒棄罅隙的日子,真好。
“再過半個月,是你十八歲的生辰了。這一次,想要什麼禮物呢?”他若有所思地問出這句話。
生辰?
其實,母親帶她到谷底時,已是重病纏身,而在那之前,她也隨母親過得流離失所,從來沒有過生辰。
所以,她的生辰,是在第一年,谷裡的弟子替蕭楠過完生辰後,雖只是簡單的形式,她是羨慕的,於是,當蕭楠問她的生辰時,她乾脆說是半個月後,由此來的罷了。
這點,應該彼時蕭楠就察覺了,然,曾經在谷裡的五年,每一年,他的生辰過後,她的生辰必是十分隆重的。
這點,即便那些弟子頗有微詞,可,畢竟,谷底的主人是他,再怎樣,她享受著他的寵溺。
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其他的弟子卻都是香芒收的。
這一層的關係,使得,彼時的她,竟是有些年幼時特有的驕傲。
如今在他唇中,再次聽到生辰二個字,不禁想起來,回了錦宮後,那麼多年,她過的,也是這個生辰罷了——十月十八日。
“好,這次生辰,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師父快點好起來。”
沒有等到生辰就許出的願,是不是會不靈驗呢?
可,彼時,她卻是說了,源於,這亦是她唯一的心願。
她希望他好起來,這樣,她的心,就不會那麼難受。
沒有表情的面具凝著她,可,她卻是能看到他的唇邊浮起笑靨。
“你許的願,每一次都會實現……”他的聲音愈低,“待你生辰過後,師父就會閉關療養身子。”
是啊,過去五年,只要在他身邊,許的願,都是實現的。
因為,她許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譬如,一頓美食,譬如,一件好看的衣裳,林林種種,都是他能為她做到的。
可,如今呢?
她許出這個願,他還是像以往那般,允諾了她。
那麼,也就是說,一定會實現的。
她的心底愉悅了起來,而他的手卻是收回,不再保持方才那曖昧的姿勢。
這一晚,當蕭楠的生辰宴結束時,她是開心地由橙橘陪著朝自己的竹屋走去。
而他雖是朝他的屋子行去,卻在竹屋前,看到那同樣青色的身影,是香芒。
她站在那,待到他走近時,方緩緩回過臉來,她的臉上,有些斑駁的陰影,那是竹葉落下的陰影,也是烏雲蔽月使然。
“我想,我們需要談一下。”香芒說出這句話,雙手反抱住自己的臂膀。
“難道,你以為,所謂的雙修是可行的法子?”蕭楠徑直朝竹屋走去,那竹屋裡已點燃燭火,他是不喜歡黑暗的人,哪怕,他的面容習慣隱藏在面具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