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跟鼻涕流在一地。像電視劇裡的悲情大結局一般,他撲上去緊摟著阿四久久不肯鬆手——直到阿四使出她慣用的敲頭招數,他才痛得鬆開了雙臂。
“四小姐,您總算回來了,我都急死了。”
她丟下食盒,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好急的,我再不是你的老闆,你也不再從我這裡領薪水,我死我活你根本不會擔心才是。”
言有意看著食盒裡的好東西,哈喇子流了滿地,嘴裡塞滿了吃的,他話還不斷:“別說得這麼絕情好不?好歹咱們也是一塊從年來到這大清年間的,怎麼可能不擔心你?”
他這話倒是對了她的心思,沒想到他們倆竟存著一樣的心。
她夾了一筷子水芹,細嚼了嚼慢吞吞地說道:“那個……以後別叫我‘四小姐’了,在這裡我可不是什麼四小姐,你叫我‘阿四’好了。”
言有意還裝聽不懂,“這怎麼行?您是四小姐嘛!”
阿四指指手上的這身男裝,“現在我是漕幫的大管家,為了做事方便平素都是男裝打扮,你稱呼我‘四小姐’,感覺上怪怪的,還是直接叫我‘阿四’好了——再廢話,就把你剛吃進去的那隻雞給我吐出來。”
這招來得管用,言有意立刻閉上嘴再也不說了。不過有點事他倒要問問她:“四小姐……呃,阿四,我知道你學問大,你知不知道咸豐十年之後發生過什麼大事,比如戰亂什麼的?”這事還只有問她。
“具體的時日我也不記得了,只知道咸豐死了以後,就到了同治年間,慈禧該登上政治舞臺了。”而且這一待就是好多年。
“那你還記得後面這幾十年中發生過什麼大事嗎?”言有意問得別有深意,“比如什麼東西即將漲價,什麼貨非常緊缺,或是哪裡能出土點金礦、玉石坑之類的。”
“你做夢想發財吧!”阿四白他一眼,“這要是在現代社會,我記得哪支股票會大漲,還能先買上幾十萬;知道房價會爆漲,即便貸款也多買幾套;知道福利彩票明天開哪幾個號,趕緊去買——這是清咸豐十年,就算我記得,也是些歷史大事,靠那個賺錢……你還是老實當錢莊夥計吧!”
言有意自有盤算,“那你記不記得,這年間有哪些人一夜暴富的?我跟著那些人,不也能飛黃騰達嘛!”
在現代做狗腿子,到了清朝還想著雞犬升天的事,這男人也太沒出息了。
阿四隨口丟出一個名字:“胡雪巖——我讀的時候,教授給我們講過他發家的案例。他就是從一個錢莊的夥計慢慢成為震驚全國的紅頂商人,據說他最富的時候家產多達兩千萬餘兩,田地萬畝——他也是從杭州發家的,也是在一座錢莊裡當跑街,說不定你還見過他呢!”
聽她這麼一說,言有意趕緊搜尋這幾天認識的同僚中,有沒有一個叫胡雪巖的……
“好像沒見過這麼一號人噯!”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當了真。阿四好笑地直搖頭,忽然有個名字闖進了她的腦中——王有齡。
她記得教授說到胡雪巖發家史的時候,曾說過這樣一段野史——
胡雪巖自命風流,為人仗義。擅自用錢莊裡的銀兩贊助落拓書生王有齡進京謀官。雖說慧眼獨具,也算是膽大包天。之後王有齡赴京得官返回杭州,最終成為浙江巡撫,是胡雪巖進入商場的第一大靠山。胡雪巖就此驟然暴發,從此躋身富商巨賈行列。
阿四的心中赫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如果歷史上胡雪巖的第一座靠山王有齡就是今日沒錢補缺的王老爺,那歷史上名噪一時的紅頂商人胡雪巖很可能就是……
“你要跟我去錢莊?”言有意不明所以地盯著阿四,“你怎麼好端端地要跟我去錢莊?”
阿四半真半假地說道:“我手上有了點錢,想把那塊祖母綠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