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苦笑道:“我年方弱冠,又是白身,如何能奪取晉陽?是侍中若真寄望於此,是妄人也。然聞其素日所為,定非妄人,不過以此試我耳。”我要真聽了他的話,不自量力地想要謀奪晉陽城,則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一個莽撞的小夥子,死了就死了,難道他會在意嗎?
同伴聞言,也不禁輕嘆一聲:“如今袁、曹相爭,互為拮抗,勝者可席捲天下。吾等必有所附,得者命也,失者數也,降曹原無不可。然而,河南相距遙遠,只此祁縣,未知是侍中能否安守?”
看起來,郭淮早就對這個問題考慮過很多遍了,當下答道:“是侍中定已傳書河內,使曹子孝羈絆上黨郭府君。上黨軍不至,則固守祁縣半載,當可無虞。半載之後,吾料河南必有決戰,則高使君不得不揮師往援也。然是侍中本突出不意,破我之謀,將計就計,其兵力非能抵禦高使君者。以小制大,須遊擊而動,困守孤城,非良策也。吾明日若得入城,必要相諫。”
同伴連連點頭:“設祁縣守禦得法,或可制敵,然若無外援相救,終非了局。應以一部守城,餘部暫退,逡巡於河東、太原之境,亦可詭作奇襲上黨以呼應曹子孝之勢,自然滿盤皆活。唉,但望是侍中名實相符,能聽卿言。”
郭淮一把抓住同伴的手,誠懇地說:“伯道,是我累卿,卿其恕我。”那“伯道”不禁大聲笑道:“你我情同兄弟,何出此言?況我絕不願與卿為敵也,卿有奇謀,又深知我,為敵則我必死,哈哈哈哈~~”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對涉世不深的少年也便毫無畏懼了。翌日清晨,高幹擂鼓聚將,宣佈今天就要發起大規模攻城戰。北中郎將王柔提出異議:“祁縣城高,急攻必然損傷慘重,何不待郭府君來襲其後,彼等無戰心時,再極殺傷之?”
高幹搖頭道:“是勳既敢深入我境,憑堅而守,則我料上黨兵必為河內曹仁所撓也,何日能至,尚未可知……”
“既如此,”王柔又道,“不如遣軍以擾其背,阻其運路——前者哨探來報,數百車乘滿載糧秣,入於祁縣南門,則是勳欲為久守之計,明也。若能斷其運路,或不必疾攻,困之可也。郭府軍不來則罷,若來,則命其自綿上聚轉向河東,以克敵之歸巢。”
高幹還是搖頭:“呼廚泉尚且蹂躪西河,吾又豈能長圍祁縣?是勳欲走,吾可困之,他欲死守,吾必疾攻,如此方能制人而不受制於人。”
王柔乃是太原王氏晉陽分家的家長,數世為宦,門客眾多,那是真正的地頭蛇。高幹知道此人文過於武,不欲死戰,故而雖然心中惱恨,卻也不得不仔細分析局勢,好言相勸:“今我軍銳氣正盛,不如急攻,試敵深淺,再做決斷。”是發起猛攻還是長期圍困,他倒也並沒有拿定主意,但必須趁著士氣還旺盛的時候先嚐試一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探明敵方的戰鬥能力和戰鬥意志。
當下排斥了王柔的意見,定計而攻,郭淮當即站出來,氣勢洶洶地請令:“請使君命我雁門之卒先陣,淮必破此城,取是勳首級為父報仇,雖死無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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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來何遲也
郭淮請令攻城,高幹本來想先勉勵幾句,然後就答應的,可是抬起頭來一瞧,就見郭淮一張臉憋得通紅,眉毛立著,眼睛瞪著,就跟要發瘋了似的。這種狀態可上不了戰場啊,對面不直接是敵人,還有一道城牆呢,不是光拼了死命就能夠取勝的。高幹也是打老了仗的宿將,對此非常清楚,前線將領因忿興兵,結果很可能是中敵之計,慘敗收場。
終究所面對的是以智謀聞名的是勳,並且還有莫名其妙便戰敗郭縕兩千騎兵的先例,高幹可絕對不敢託大。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就算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