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不成?”
婁之英摸了摸院門,道:“不錯,我幼時便和父母住在這裡,想是十幾年無人來管,此處已住了別家了。”
他二人在門前說話,隔壁草屋有人聽到外頭生人聲音,趿拉著鞋出來觀瞧,卻是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嫗。婁之英見她依稀眼熟,記起了此人姓李,忙躬身施禮,道:“李奶奶,十數年不見,您老可還好麼?”
那老嫗見這陌生青年認得自己,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顫聲道:“你……你是誰?到我們村來,卻要找誰?可是跟前些天那夥人一路麼?”
婁之英不知她在說誰,道:“李奶奶,我是小英呵,幼年時你家裡做了豆乾和鴨掌,常常分給我吃,您不記得了麼?”
那老嫗看了看隔壁空房,又仔細端詳了他片刻,才道:“你是……婁相公的兒子?你長得這般大了,那年你一家三口說去南下探親,怎地一去不回?你父母可還好麼?”
婁之英眼簾低垂,道:“我父母都已過世了。”那老嫗身子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婁之英又道:“李奶奶,我家可是變賣給人了嗎?我看不像十來年沒人住過。”
那老嫗以為他要追究什麼,退到自己屋中,低聲道:“我不知道,婁相公與何老六當年最好,你去向他來問問看。我灶上還燉著剩飯,要先去看下火頭。”將房門半掩,仍趿拉著鞋回去了。
婁之英認得她提及的何六,父親生前在村中並無朋友,此人能說會道,倒時常跟父親閒談,一來二去,兩家也算熟絡,何家就在右首三間房後,幾步便到,兩人上前叩響門環,裡頭有人應了一聲,出來開門,卻是一箇中年婦人。
婁之英辨了一辨,道:“何嬸子,你可認得我麼,我是婁千里的兒子小英。”
何嬸子猛然聽見故人名字,先是一陣錯愕,繼而恍然,道:“你……你是小英,你一家可到哪裡去了。”回頭高呼丈夫,何六聽到門前異動,也趕忙奔出來看,見一對青年男女站起屋前,卻不知是誰。婁之英見何六兩鬢斑白,腦中那個三十多歲的壯漢如今已年過半百,想起舊日父母的音容,止不住流下淚來,顫聲道:“何六叔,我是小英,你還記得麼?”
何六呆愣了半晌,終於緩過神來,重重點了點頭,向渾家道:“咱們莫堵在門口,快請人來裡頭坐。”何嬸子也明白過來,急忙忙端茶抹凳,招呼二人,何六問道:“我的侄兒,這些年來,你一家到哪裡去了?這次怎你一人回來,婁大哥和大嫂卻在何處?”
婁之英強忍住淚水,將離了家鄉的遭遇說了一遍,何六聽說婁千里夫婦早於十數年前便過世了,不住地唏噓嘆息。婁之英又道:“六叔,我記得當年臨走之時,爹爹曾託你看護家宅,可後來我們一去不返,這許多年過去了,我家想必也都變賣給人了罷?”
何六臉現窘態,支吾道:“這個……你家,其實……”婁之英怕他誤會,忙道:“六叔,我們一家音信全無,這宅子本就荒了,便是賣了也無可厚非,如今小侄衣食無憂,並非前來討債,只是憶起童年往事,想求宅子現今的主人,讓我到裡頭看一看。”
何六嘆了口氣,道:“宅子並沒有變賣,那一年你們全家走後,我道沒多久便會回來,哪知等了半年,卻也不見蹤影,後來幾場大雨下來,我看院牆有些鬆動,便親手修補了一番,又去到屋中打掃整理,此後每隔幾月,便去你家中翻修清潔,總盼著有一天婁大哥回來,還有地方可住……”
婁之英心下感動,顫聲道:“六叔如此費心,可惜我爹爹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何六臉上一紅,道:“好侄子,叔叔這般照料你家,其實……其實也存了一片私心,三年前你那兄弟成親,家中侷促住不得人,叔叔嬸子擅自做主,把你家騰出讓他倆做了臨時的婚房。我想婁大哥只要回來,咱們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