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甩給李暨一巴掌。
當時李暨連準備了數月的慶典也不顧了,二話不說,尚穿著祭祀用的黑色龍袍便直接帶著冀京四鎮出城,南下平叛。
這還不算,更叫李暨感到震怒的是,他竟然在金陵城被堵了數月有餘,一怒之下,他便叫南軍屠殺了守城協助太平軍的南唐舊臣公羊沛一門老小數百人,然後在愕然聽聞東軍日後的繼承者、東國公之二子梁丘敬暴斃於蕪湖,暴怒之下的李暨當即下令屠城,使得當時人口在十萬左右的大城金陵十室九空,哀鴻遍野。
東鎮侯梁丘敬,當時年紀弱冠,但已展現出絲毫不遜色父親梁丘公與其兄梁丘恭的勇武,李暨本來還指望著他像其父梁丘公一樣輔佐未來的大周皇位繼承人,當時李暨那個痛心,畢竟以他跟梁丘公的交情,梁丘敬無疑是他侄兒一樣的存在,結果倒好,一場原本不足稱道的叛亂,竟然叫大周朝廷損失了這樣一位前程似錦的虎將。
儘管在丞相胤公與梁丘公的勸說下,李暨終於下令停止了屠殺江南百姓的殘暴舉動,可他並未解氣,只不過是將矛頭轉移到了太平軍餘孽身上罷了,他命令長江以南各地官府大肆搜捕太平軍餘孽,寧可殺過一千,亦不放過一個,使得不計其數的無辜人員慘死在這場長達數年的浩劫中,期間,不乏有官員用無辜百姓冒充太平軍餘孽,藉此升官。
不得不說,李暨被江南人稱之為暴君,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比起在這場浩劫中變得千瘡百孔的金陵,廣陵應該感到慶幸,儘管它與金陵隔江遠望,相距不過一個郡的距離,然而李暨的怒火卻未波及到它,正也使得廣陵儘管也蒙受戰亂、歷經改朝換代,但是城內的經濟損失卻微不足道,在金陵沒落的期間,一躍成為揚、吳地域最為富饒的郡縣,城內各大富豪世家的生意,更是擴充套件到了全國。
據說冀京戶部曾統計過,大周全國的財富,有四成集中在冀京,其餘六成分佈全國,這沒有什麼可解釋的,畢竟冀京乃大周的國都所在,然而廣陵,就能佔到六成中的足足一成。
廣陵絕不缺少富豪,徐、揚二地的米,淮陰、鹽瀆二地的鹽。荊州的茶葉,蜀地的錦綢,但凡是大周國內可流通的物資,都能在廣陵城內瞧見,別看長孫湘雨手裡拽著上千萬兩,著實是個小富婆。可在廣陵那並不算什麼,城內的有錢人多了,一抓一大把。
當然了,像謝安這種隨隨便便就丟出兩百萬兩替'蜃姬'秦可兒贖身的敗家子,城內還是不多見的,畢竟世家、富豪看重利潤,用兩百萬兩買個漂亮女人,恐怕也只有謝安這種沒心沒肺的傢伙才做得出來,彷彿錢是大風颳來似的。
也正因為如此。謝安那'長孫武'的化名,近日裡已在廣陵府內徹底傳開了,成為了城內百姓茶餘飯後的話料。
“嘖嘖!當真是有錢沒地方話啊,用兩百萬兩銀子買個女人……”說這話的肯定是尋常的百姓。
“你懂什麼?那可是玉書小姐,'四姬'之'蜃姬'的秦可兒!——可惜本公子那日不在場……嘖!那個叫長孫武的傢伙也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玉書小姐不會當真就答應了他的贖身吧?”一副羨慕、嫉妒的口吻,不想也知道是城內某個富豪人家的公子哥。
“是外鄉人吧,那個叫長孫武的傢伙?——外鄉人竟然敢跑到咱廣陵來顯富?分明就是不把咱廣陵看在眼裡!”說這番話的。顯然是閒著沒事的好事之徒。
靜靜聽著茶樓內客人的議論聲,在櫃檯後算賬的掌櫃並未理會。
茶樓、酒館、青樓。向來都是眾口彙集之處,最容易起爭執,也最容易獲取情報。
這茶樓的掌櫃姓陶名治,四十來歲,在城內開有十餘家茶樓、酒館,人稱陶半街。就是說此人的財力,能夠買得下廣陵城內半條街,聽著很了不起,可在廣陵,當得起'半街'美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