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逆子,自他長大定會離開,到那時這逆子就不會再會禍害兄弟爹孃。”老和尚遞上一張明黃字元,上面的墨跡已然暈開……
“呵呵,想我一個月前還以為你已經不算得我家的人,禍害不到我們,開心了一夜,想不到,哈哈……你連你二姥爺也不放過!哈哈……”這個女人伏在自己兒子的屍身上瘋狂地笑著。最後她抬起頭來,抹乾不知是哭的淚還是笑得淚,她深深的望了路顏一眼,那一眼似是怨,似是恨,還帶著一絲愧疚,她慘淡一笑,最後望了一眼這個世界,咬牙自盡了,鮮血順著她得嘴角蜿蜒而下,她倒下時手裡還攬著路康的腰身,彷彿這個就是她的全部。
路顏的腦袋像是負荷不住這一切,他只是維持被推倒的姿勢,呆呆的望著自己“含笑而終”的孃親。他像一個硬殼牢牢的包裹住自己,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內裡已然化膿留瘡。
“師兄,這裡還有個孩子!哎,小孩兒……”
“師弟先安葬死者!這孩子估計是受到了嚴重驚嚇。”一個俊朗的年輕人惋惜的看著路顏,轉頭吩咐自己的師弟:“把這幾具屍體放哪兒去,然後一起火葬了吧。”
另外一個穿著藍衣的看著更加稚嫩的少年,扁了扁嘴巴,顯然對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他粗暴的拎起路尚的身體就往門口走。這時一直如松石的路顏瞟了過去,眼中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氣,“放下!我自己來!”
藍衣少年也不惱,他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放下了路尚,側身讓路顏透過。
路顏揹負起路尚的屍身走出屋子,把他放在地上,然後仔仔細細的抹去路尚身上的血跡,理好他凌亂的衣裳,做好這一切他又分別把自己爹孃,弟弟的屍身背了出來。他把他們一個個並排放好,看了許久才開始挖坑。
凌壁看著瘦小的少年心中湧出一陣陣憐惜,不悅看向自己的師弟鄰彬,後者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離開這兒去別的屋子檢視。
凌壁也拿了根鏟子跟著路顏一起挖了起來,其實以他的本事,挖個坑哪有這麼麻煩,但他依然親手一土一石的挖著。路顏看了眼凌壁,也沒有阻止他的幫助。他奮力而又麻木的挖掘著直到天邊燃起了一道火光。
凌彬哪會那麼認認真真,他把所有的屍體扔到了一塊,然後念起焚字訣,很快火光便從上了天。他滿意的拍拍手,拍掉了些看不見的塵土。
當若有似無的焦臭味瀰漫空氣中,路顏也蓋好最後一捧封土,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長長的吐了出來。
一陣北風吹了過來,帶著晶瑩的雪片,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路顏伸手接到一片雪花,但雪花很快就融化在他的手心中,只留下一小灘雪水。他開始控制不住的流淚,好像所有的悲傷在這一刻都爆發了,他開始低聲的抽泣他開始嚎啕大哭……
凌壁看著跪在四個排位前面哭泣的少年,心中竟然一鬆,“哭出來就好了。”他扭頭看見撥弄著自己頭髮的師弟,說道:“我們帶他回去吧……”
13、採購
“老闆,我讓你弄的東西做好了嗎?”一聲清脆的童聲在“叮叮噹噹”的打鐵鋪響起,隨後就見一個灰衣小童睜著大眼,期待的看向赤膊著上身的鐵匠。
灰衣小童明眸皓齒,白嫩的臉龐上還帶著一抹健康的紅潤,這灰衣小童便是路顏。路顏仰著腦袋望著粗獷的老闆,幾天前他在這兒定了一些農具,今兒趁著廚房的阿姨放他的假便溜了出來準備取走。
“早做好了,小客官,我們打鐵鋪做出來的東西結實經用,包您好用,下次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講啊。不過按照您說的尺寸做出來就這麼大。”老實的鐵匠有點不好意思的從一堆鋤頭釘耙中扒拉出幾把,這幾把明顯比別的幾把要小上一號。路顏接手看了看,滿意的點頭,“就是這樣,我娘吩咐我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