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賺五十塊錢。另一個優勢,是他們的銷售策略靈活,誰買他們的煤,他們就給誰回扣,最高的回扣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二十。那些用煤大戶多是國營企業,如電廠、化肥廠等等。每年的用煤量都在百萬噸以上。如果花一百萬元到某個小煤礦買煤,回扣就可以吃到二十萬元,哪個採購煤炭的主兒不願吃這樣的肥肉呢!除了吃回扣,小煤礦的礦主還可以請採購人員喝酒,打保齡球,洗頭,洗腳,泡妞兒。白花花的嫩妞兒站成一大片,任採購人員挑挑揀揀,指哪一個就可以泡哪一個。小煤礦的這兩個優勢,恰恰就是大煤礦的劣勢。大煤礦攤子大,層次多,包袱重,每出一噸煤,僅成本一項就得七十多元,八十多元。小煤礦把煤價拉得那麼低,大礦的煤賣不出是賣不出,倘是跟著小煤礦的煤價走,賣每一噸煤都要賠本兒,賣得越多,賠得越多。再一個就是大礦管得死,煤是國家的,賣的錢也是國家的,誰都不敢拿著國家的錢給買主回扣。同樣的道理,反正煤礦是國家的,天塌砸大家,大礦不景氣,要倒黴大家一塊兒倒黴。這應了一句俗話,船小好掉頭,船大轉彎難。堂堂大礦,門前冷落車馬稀。而通往每座小煤礦的路上,卻是車水馬龍,一派興旺景象。
入冬之前,從城裡和東部平原到小煤礦拉煤的汽車眼看著多起來。公路兩邊插著一塊塊木牌子,上面寫著某某煤礦。木牌子標示之處,必有一條岔路口,從岔路口拐進去,往深處走,就能找到一座小煤礦。通往小煤礦的路起起伏伏,坑坑窪窪,一般都不太好,遠遠看去,拉煤的汽車像船一樣行走在風浪裡。這些路也比較窄,出的重車與進的空車相錯,膀子幾乎碰著膀子。路本來是土路,跑得煤車多了,就成了煤路。有汽車開過,後面騰起的煤塵一直追著汽車的屁股。進山拉煤的不僅有汽車,還有拖拉機、“蹦蹦車”和毛驢車,現代的和傳統的運輸工具擠在同一條路上。前面不知出點什麼事,後面的車就堵住了,一堵就是好長。路本來已經堵了,當地那些拉煤的“蹦蹦車”還見縫插針,扁著頭往車縫裡擠,把路面堵得更死。也有的“蹦蹦車”明明是自己翻進路邊的山溝裡,開車人卻“蹦蹦”著,蠻橫不講理,硬說是旁邊的汽車擠了他,糾紛一起,話就長了,誰都別想動窩兒。
路上一堵車,當地那些遊動著做生意的人就很高興,紛紛來到車旁,和司機師傅搭話,兜攬生意。有的端著水盆勸師傅洗把臉。有的拿著泡麵,提著熱水瓶,讓師傅下車吃碗麵。有的把山裡產的柿子、山楂和老倭瓜送到司機面前,勸師傅買一些捎回去。也的有年輕女人,頭髮梳得光光的,收拾得明鼻子淨臉,手上拿著一把瓜子,登上汽車駕駛室的踏板,隔著窗子,往司機身上吐溼了的瓜子皮,不知她們做的是哪一宗生意。那些司機都在路邊店裡混過,經驗相當豐富,一眼就看出這些女人要做什麼生意,卻裝作不明白,問女人賣點什麼,把要賣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女人說:“當然是好東西,進去才能看。”說著拉開車門,一貓腰鑽進駕駛室。進去後,女人把衣襟迅速往上掀了一下,並沒有露出奶子,只露出一段白肚皮,就很快把衣襟放下了。女人問:“看見了嗎?”司機說:“看見個屁,什麼都沒看見。”女人說:“壞了,屁都讓你看見了,還說什麼都沒看見呢!”撒嬌似地往司機懷裡擠,讓司機教她開汽車。司機教她扳檔把上面那個圓疙瘩,她的手往下一撈,撈住了司機腿間的那個東西,那東西上面也有些圓,就硬度而言,跟檔把也差不多。司機笑著,並不糾正女人的動作,說:“你撈錯了地方,這不能怪我。”女人說:“沒錯兒,我在給你掛檔。”司機本來打算不動心,看看女人到底有多大能耐,後來不知怎麼就有些糊塗,雙手抓在方向盤上好好的,心不動血動,嘴不動手動,不知不覺間,雙手就失了“方向”,抓到了另外的東西。女人所賣的東西一共有三件,兩件在高處,一件在低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