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道:“平日這個時辰他該回來了,今天可能是有事耽擱,想必也不用等很久,桐英哥屋裡坐吧,外頭冷。”說罷便要迎他進門,卻被那婆子攔住道:“姑娘,怎麼好跟男客單獨進屋?”
淑寧皺皺眉,道:“你跟進來侍候就是了,難不成這天寒地凍地,要客人待在外頭不成?”那婆子住了嘴,低眉順眼地垂首應是。淑寧不理她,把桐英迎進了新書房。
桐英悄悄問了句:“那婆子是誰啊?怎麼管得這樣寬?”
淑寧撇撇嘴:“我外祖母派來地嬤嬤身邊侍候地人。”便不再多說了。
“哦?”桐英用眼角瞥了那婆子一眼,輕輕冷哼一聲,“原來如此。”
(樓下吵死了,為什麼小區物業公司會在這種時候放電影?)
一七四、梅思
在書房裡坐下後,淑寧叫硯香奉茶,而茶香則按往日做的那樣,去槐院陪崔嬤嬤,那婆子進了屋,便守在離門口不遠處,硯香退下去時,瞟了她一眼,在門外站定,聽候差遣。
淑寧問:“桐英哥最近可好?我聽說你忙得很,看著連人都瘦了一圈,可要多保重身體。”桐英笑道:“沒事,就是累了些,你還不知道吧?皇上如今已經許了我,等明年開春就調我到兵部去呢。不過現在要繼續辦禮部的差事,時不時地還要到兵部去幫點忙,因此十分忙碌。”
“咦?那你可是得償所願了。只是桐英哥為什麼要調到兵部去呢?”
“在兵部容易立功啊,我總不能光吃老本吧?”桐英微微一笑,“如果我在皇上面前更有份量,想求什麼事也容易心想事成啊。”
咦?淑寧忽然覺得桐英的目光中有些別樣的含義,但一時又捉摸不定。
“而且禮部的活雖然體面,卻瑣碎得緊。”桐英很快訴起了苦,“你說這些王公大臣怎麼就那麼奇怪呢?秋天的時候,扎堆似地娶妻納妾,到了冬天,卻又扎堆似地辦喪事。我這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在穿素服。”
淑寧認真看去,果然他這身衣服與平日見的白衣服不同,完全沒有裝飾花紋之類的東西,連荷包也只戴了一個藍色的:“可是有哪位貴人薨了麼?”
桐英有些詫異:“你不知道?宮裡的貴妃娘娘沒了,就是鈕祜祿家那位。”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是了,你最近都在家裡學規矩,外頭的事都不知道吧?”他瞥了一眼門口那婆子,悄聲道:“是不是很辛苦?我聽你哥哥說。你受了大罪了。”
淑寧微微笑道:“還好,剛開始有些難受,但現在已經習慣了。就是有些累。”
桐英摸摸頭,吱唔了幾聲。從袖裡掏出一個小匣子來,遞給淑寧道:“這裡頭有個小瓶,裝的是特製的藥水,滴兩三滴進一盆熱水裡,晚上泡泡腳。第二天會鬆快許多。還有這個…”他從另一隻袖子裡掏出一個藍色綢包來:“這個也是我們家地秘方,裡頭的藥丸,你每晚取一粒,用熱水化開服下,可以減輕疲勞。”
淑寧有些吃驚:“這…這可太感謝你了,這藥很珍貴麼?”
“呃…”桐英笑笑,“沒什麼,你用完了再問我要。其實我早該送過來的,先前我光顧著忙自己地事了。竟然疏忽了你這邊。”
淑寧心下感激,其實現在自己已經習慣了,除了累些。也沒什麼難受的地方,不過桐英地一番心意。她還是會收下的。她再次向桐英道謝。桐英只是搖手說不必。
淑寧想到彼此的交情,覺得也不必太客氣了。便大大方方收下,然後請桐英參觀新院子,順便給點意見。
雖說她每日過來半個時辰,是端寧的藉口,大多數佈置新房的工作仍由長福二嫫夫妻負責,但她既頂了這個名頭,也不好不出一點力,因此還會給些意見。除去正房不歸她管,幾個僕役住地屋子交給長福負責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