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國。」
相國是什麼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家僕九百,護衛三千;往來之人,定是烏紗在頭,功名在身。像青珞這樣市井小人物,終其一生只怕也難以見到。
可是,青珞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見見這位韓相國。
他選擇了最冒險,但可能也是最有效的一種方式。
「小老闆,我打聽好了,相爺每天早朝之後,一定會從這裡經過。」朱小毛嚥了口口水,又道:「可是你真得要這麼做嗎?衝撞官儀,那可是重罪。就怕你還沒見到相爺,先被亂棍打死了。」
「我要是回不去,你就和阿桂他們把店讓出去,得來的錢就當你們的遣散金好了。」
「小老闆……」
「行了,別哭天抹淚的觸我楣頭成不成?乖乖的給我滾回家裡去!」青珞這一輩子,最見不得別人淚眼汪汪。
朱小毛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小老闆。」
青珞不耐煩地道:「什麼?」
「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們都等著你呢。」
青珞怔了一怔,望著朱小毛走遠的身影,竟然說不出話來——當他感動的時候,往往都是說不出話的。
他回頭問小石頭:「你怕嗎?」
小石頭搖搖頭:「救少爺,你不怕,我也不怕。」
青珞笑道:「好。待會兒我一喊衝,你就衝過去把儀仗打亂,越亂越好。而我呢,就趁機摸到轎子前面去喊冤。」
兩人正說著,只見巷子那頭,一隊儀仗正緩緩行來。
青珞看那陣式,心想:我還當相爺得有多大排場,現在看看,跟一般的京官也沒什麼區別。
沉住氣,等那行仗來到身邊,輕聲喝令:「小石頭,衝!」
「冤枉!冤枉!」小石頭一面大喊,一面舉著棍子衝入行仗中,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青珞瞅準了中間那頂轎子,趁亂溜了過去。人人都被小石頭吸引了目光,沒人注意到他。眼看著就要摸到轎門,心中正自歡喜,冷不防被人揪住手臂,反擰到背後。
「什麼人,衝撞相爺的官轎,莫非要行刺不成?」
青珞只覺那手臂疼得刺骨,大聲道:「我不是刺客!草民有冤情在身,求相爺伸冤!」
「伸冤到衙門去審,相爺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你的閒事!」
又有一人過來,抓住了青珞的另一隻手臂。兩人一起用力,要把青珞帶到街邊。
青珞哪裡肯乖乖就範?口中嘶喊著,身子也在拼命掙扎,死活不肯退後一步。忽然「嗤」的一聲,卻是掙扎過猛,半邊袖子被撕扯下來,懷裡的東西也散落一地。
一旁其餘的侍衛見他如此頑固,也上前幫忙,一人抓住青珞一隻腳,中間那人託腰,竟將他高高地舉了起來。
青珞人在半空,還在不停的掙扎:「相爺,相爺!你是這朝廷裡最公正最清明的,你就忍心看著一個忠心為國的好人被人冤枉殺頭嗎?」
「還這麼多廢話!」幾名侍衛已經將青珞抬到街邊,聽他嘴裡還在不停的胡說八道,騷擾相爺,人人心裡都是又急又氣,只怕回去要被統領大人責罰。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手臂暗暗運勁兒,只待一起甩臂,把青珞狠狠摔在地上。
地上鋪的是厚硬的青石板,血肉之軀若是硬砸下去,不落個殘廢也要在床上躺上兩三個月。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道:「住手!」
青珞坐在客用的檀木椅上,好奇地打量四周。如果不是一路跟著韓相國進門,打死他也不相信這裡竟然是相國府。像丞相這等大官的府邸不都應該是金碧輝煌嗎?可是這裡卻佈置簡陋,連林子驄的那間別苑也頗有不如。
不過話說回來,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