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窮,就代表這姓韓的老兒不貪,不貪就代表是個清官,是清官就一定會秉公辦理還荊如風一個公道。這麼一想,心裡不覺踏實了幾分。
他這裡胡亂猜測,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道:「相爺到。」連忙站起來,垂手立在一邊。
偷眼打量,那韓相國已經褪下了玄色朝服,換上了一身家常便裝,跟這整間相府的格調一樣,簡樸之中透著莊嚴大氣。饒是青珞這等放縱恣肆慣了的人,也不敢正視韓相國的臉,總覺得這老人四周似乎湧動著一片氣場,壓得他不敢抬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小民拜見相爺。」
「不必多禮了。這個……可是你的?」
青珞微微抬頭,見韓相國手中正拿著一條白色綢帕,那綢子的顏色已經發黃,上面還有斑斑墨跡。青珞不自覺地往自己懷裡一掏,果然發現懷中的東西都不見了。
「的確是小民的,還求相爺賜還給小人。」
他想伸手去拿,可是對方卻沒有鬆手的意思。反而追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聽你的口音不似是京城人士。」
「回相爺,小人名叫青珞,今年滿二十一了。我是去年才來的京城,先前一直住在淞陽。」
「哦,青珞,是本名嗎?你家在淞陽哪裡?」
「我本名叫阿青,青珞是老……是後來改的。我家在淞陽城西面的望柳村。」青珞不明白這相爺帶自己回府不說案情,反而問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有什麼用意。但他不敢催促,生怕惹惱了相爺,前功盡棄。
「原來如此!小兄弟,我只是好奇問問,沒別的意思。我適才看到那帕子上有字,就好奇地看了幾眼,看那字裡行間的意思,小兄弟莫非曾遭家人遺棄?」
青珞真想大喊:你問案就問案,管人家家裡雞毛蒜皮的閒事做什麼?堂堂一個相爺,怎麼也跟三姑六婆似的喜歡窮打聽?以他的脾氣,如果不是顧著荊如風,這番話真有可能說出來。要知道,這被人遺棄的身世是他從小一塊心病,揭不得的傷疤,不願別人來探聽。可是現在荊如風的性命捏在這老人手裡,他也只能把那利爪尖刺收起,規規矩矩地有問必答。
「不瞞相爺,小人是一歲上被現今的父母收養,這條帕子,就是小人親生父母留下的信物。」
「啊,如此重要的東西,還是交還給你吧。」韓相國說著,把帕子遞了過來。
青珞大喜,趕忙接過來,妥妥當當地收入懷中。拱手施禮:「謝相爺!」
他這一拱手,才想起半片衣袖被扯掉了,露出一條光光的手臂,實在很不雅觀。
韓相國道:「管家,這位青珞公子的衣裳壞了,你帶他下去換一件吧。」
青珞很想說不必,可他也知道這等模樣對著相爺說話十分無禮,只好跟那老管家去到內堂。不一會兒,換了一套新衣出來。
「讓我看看,好像很合身呢。」
青珞竟隱隱從這話裡聽出一些寵溺的味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只見韓相國正向自己溫和地笑著。冷峻的臉上流露出些許慈祥之意,讓他整個人多了幾分人氣,看著竟有些親近起來。
那管家在一旁道:「這是老爺年輕時的衣服,想不到這位小兄弟穿起來竟這麼合身,竟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青珞一聽,也覺得巧合得似乎是緣分,自己也笑了:「我可沒福氣穿這麼好的衣裳。」
韓相國又問:「啊,你家境不怎麼好嗎?養父母對你可還好?」
青珞神色一黯,心想好也罷,壞也罷,日子還不是這樣過下來?這般閒扯下去,說到天黑也說不到正題。輕描淡寫地道:「我爹孃都過世了……相爺,小民的朋友實在是遭人陷害,還望相爺給他主持公道。」
聽他說到案情,韓相國又恢復先前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