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有些擔憂的瞧了我一番,方才欠身退下。
我徑自坐到香木小椅上,看著翠兒越漸行遠的身影,慢慢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魏大哥可是有話要對芸兒說?粉玉鴛鴦簪已交到魏大哥手中多時,蜜偲香亦送去不少,也該有所收穫了吧。”
魏錦尋思片刻,慢慢道:“二小姐體內之毒名喚‘葬花紅’,產自南詔。”
“難怪這麼些日子魏大哥終無頭緒,原是這般。南詔的毒?害我之人倒是費心了。”我冷冷一笑,習慣性的擺弄手腕上的白玉鐲。
魏錦亦是微微蹙眉,默然不語。
我想一想再道:“那粉玉鴛鴦簪可有問題?”
魏錦只輕輕搖頭,言道:“粉玉鴛鴦簪與蜜偲香並無半點‘葬花紅’之毒。”
我心中微微一沉,如此一來,便是連最後的線索也斷了。我一直以為,問題定出自這二物之上,若是這般,莫非並不是皇后與淑妃所為?
我面色必定有些難看,擺弄白玉鐲的手亦是緊了幾分,問他道:“要得南詔之毒想必並非這般簡單,魏大哥可有心中人選?”
他尋思片刻,方道:“御醫院內便有‘葬花紅’。”
我淺然一笑,沒想到峰迴路轉,繞來繞去還是跟宮裡脫不了干係。再對魏錦問道:“若要在御醫院取這味藥材可是需要記錄?”
魏錦點點頭道:“自然要的。”隨即看我一眼,道:“可惜我如今已非御醫身份……”雲淡清風如他,此刻語言中竟微微帶有一絲惋惜。
我只搖頭道:“魏大哥能離開朝廷是非之地並非壞事,何以惋惜?既然害我之人敢在御醫院取藥,自然不會留下一絲痕跡,便是魏大哥現在任處御醫一職也未必能找得當日記錄。”
魏錦亦是點頭認同,不再言語。
我見去小廚房取碟筷的翠兒回來,方蕩起淺淺一笑道:“魏大哥以為下毒之人若是曉得我們此番推測,可是會比我們更加頭疼?”
卷二 第六十二章 落水
既然已經得知乃是所中‘藏花紅’之毒,魏錦自然對症下藥,固本培元,日日為我開方調理身子,僅是過了幾日,身子便已覺得輕鬆舒爽不少,也不若前些日子那般嗜睡厭食,亦會在覓蘭與翠兒的相伴下出殿走走,感受徐徐夏日暖陽照耀。望月軒外建有一處荷花橋,橋下小荷露尖,清香遠溢,凌波翠蓋;橋上玉亭錯落,古樸淡雅,精美別緻,與池中小荷相映成趣,在初夏時節景色最好。
殿外的玉蘭、紅棉亦是欣欣向榮開於兩側,形成了一條天然小道,直通荷花橋。初夏時節的陽光雖不強烈,卻已有些灼目,兩旁的玉蘭、紅棉亦是生生將烈陽檔在外邊,給小道留了一份清涼。荷香坊臨水而建,抬眸便能所見綠荷消夏,婷婷荷蓮。香蒲薰風,在一汪碧水中散發著沁人清香,不禁令人心曠神怡。而雨中賞荷,則有別一番風韻雅味。
我逗留幾次甚是喜愛,便讓覓蘭吩咐下去,在荷花池中放了好些金錦綿鯉,遊竄翠碧小荷之下,甚是惹人歡心。
這日下午天色極好,碧空萬里無雲,日色若金,紅棉花瓣漫天飛舞,好似一隻一隻紅色彩蝶,迎風而舞。我身穿淡粉桑蠶繡花紗衣,下系柔絲翠色錦裙,腳踏粉色繡花小鞋,雖色彩跳搭,卻毫不做作,亦無半分怪異,反而顯得一身清怡,嬌俏無比。隨意挽了百合髻,便領了覓蘭、翠兒同往荷花橋去。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忽然想起古人詩句,亦應這姣好的荷花美景禁不住脫口而出。夏秋時節,人乏蟬鳴,桃李無言,唯有婷婷荷蓮方能這般嬌豔欲滴,惹人喜愛。
再不想僅坐於荷香坊遠遠觀望,遂撩裙起身,便往荷花池去。覓蘭正為我冰鎮雪梨,則由翠兒隨在我身後。她見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