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張銀票,遞給了那位琴師道:“這位先生的琴藝出神入化了,這戔戔微數,不敢說是送贈,只表示此人的一點敬意而已。”
銀票的面額居然是一千兩的,那個中年瘦子朝他看了一眼,收起票子,只道了一聲謝,隨即起身出去了。
火鳳凰卻道:“這位老爺,您賞他多少呀,看這死鬼的樣子一定是不少,所以他連老婆都不要。趕著去賭了。”
那位公子拉著她的手道:“原來那是你的丈夫。”
“可不是,他原來也是大家子弟,所以那一手琴拉得還不錯,可就是不學好,沉迷賭博,把一片家業都輸掉了,連我這老婆也輸掉了半個!”
公子笑道:“人怎麼能有半個的!”
“不怕公子您笑話,他欠了一身債,有時得仗我出去賺幾文替他打發還債,可不是隻剩半個了。總有一天,他會把我押給人家,整個輸掉的!”
那位姓蘇的客人搖頭嘆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火鳳凰道:“老爺,您究竟賞了他多少?看他樂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多,只有一千兩,我看他並不高興!”
“什麼,一千兩還少,這下子他一上賭桌,至少是一天一夜都不下來,這個死鬼,難怪他撈了就走,就像怕我看見似的,不行,我得去追他回來!”
公子卻一把抓住她笑道:“別去了,他一天一夜不回來,你陪我一天一夜好了,別心痛那一千兩,我給你三千兩,外帶一件首飾……”
那個保鏢忙道:“少爺,沒有珠花了,那些次等貨色都被你送光了!”
公子立刻道:“像火娘子如此妙人兒,怎能用那種庸俗珠花去冒讀她,拿箱子來,我要挑一件送她。”
大漢送過箱子。
他選一串翡翠的項鍊,親手替她掛在脖子上道:“瞧!倚紅偎翠,相對分明,這有我美!”
那漢子道:“少爺,這條項鍊可是三千五百兩呢!”
公子道:“面對佳人,談錢多俗氣!”
然後又低聲對火鳳凰道:“我住在甲字第九號房,是個獨院兒,十分清靜,回頭我在屋裡等你!”
火鳳凰又瞟了他一眼,風情無限地點點頭,又低聲道謝了,然後才嫋嫋地走了。
等她下了樓,姓蘇的客人才笑道:“魚兒上了鉤,要著你如何去提魚了,這尾魚可不好捉!”
公子一笑道:“只要她進了網,就不怕她溜,倒是另一個冷麵琴神,恐怕有點棘手,那就交給素姑了。”
“我這邊沒問題,倒是你要小心點,火風姑雖然號稱顛倒眾生,但是顛倒下去的人沒一個再能爬上來,四十年來,死在她手上的高手不知多少!”
“四十年前她就開始殺人了,那年齡該不輕了吧?”
“四十年前,她已名列邪神之榜,所以她今年少說也該有六十多了,只是她擅於採補,駐顏有術。記得她的年齡比你母親都大,別真叫她迷上了。”
“素姑,您把秋兒看得也太不值了;還有那冷麵琴神,您若可能還請留他一命,此人的琴藝當世無雙,我倒實在是欽佩他。”
“我也頗為珍惜他那份才華,看情形吧,此人員名列邪神榜,只是脾氣怪一點,倒不是十惡不赦之徒。”
於是公子回了房,那位姓蘇的客人到了另一所客房。
甲字第九號不僅是一座獨院,本身也有四間客房,分得開開的,倒是十分的僻靜。
公子的保鏢大漢這時卻叫了兩個粉頭兒,在自己的屋子猜拳喝酒調笑,十分熱鬧。
他的屋子離公子的房子中間隔了兩間空房,雖然聲息可聞,卻互不干擾,公子和衣斜躺在床上,若有所待。
沒多久,院中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