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衣服,又想到身上衣服便是她前幾日所穿,好不容易平定的心緒再度波瀾起伏,一路沉默不語,坐立難安。
挺秀俏麗的鼻樑忽然靠近皺了皺,水潤欲滴的唇瓣就在眼底開闔,驚得宇文煞猛往後縮,險些栽下座椅。
廉寵更是滿腹疑惑,她沒聞到酒味,就問了句“你怎麼了?”這小子這麼大反應,遂居高臨下逼得更近,“小子,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瞞著我。”
“沒有!”宇文煞面色通紅如血,失口否認,連連深吸平定心底波瀾,強自鎮定坐直,眼觀鼻,鼻觀心,板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酷臉,作老僧入定狀。
JQ無處不在啊。
泰陽西九里一片繁華似錦。兩人逛街逛得累了,便到陽正摟喝茶歇腳,孰料剛進門,便碰見一威嚴中年男子,攜一對年輕夫婦自馬車上下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中年男子先行躬身道:“九少。”
“廉將軍。”宇文煞回禮,面帶敬意。
難怪阿。廉寵暗度,宇文煞這小子向來眼睛長在天上,雖然在她孜孜不倦教育下,多少開始講些禮貌,但很少見他如此誠心誠意待人,原來這就是那個救大炤於危難中,死守雲州城,以致長子犧牲的一代豪傑廉毅。
廉寵最為敬重的就是英雄豪傑。她從小不喜歡哭,唯一讓她內牛滿面的電影就是Brave Heart最後男主被開腸破肚,高呼“Freedom”的情節,而電影鏡頭裡那種英雄一人力敵,身死不倒,巍然於千軍萬馬前的鏡頭最容易讓她慷慨激昂。此刻見了這位活生生的大英雄,肅然起敬,學宇文煞相互見禮。
原來那對年輕夫婦就是廉毅的次子及兒媳,少婦懷中抱著的女童,便是廉毅孫女月兒。
廉毅武功蓋世,兵法詭譎,是宇文煞傾心敬重之人,便相邀同行。
入座後,方發現陽正樓開禁,除去貴族官員外,凡有才情之人,皆可登樓,以至人聲鼎沸,才子雲集,紛紛以松為題,吟詩作賦。那主場人見宇文煞一行衣著不俗,氣質莊雅,便上前相邀。
廉毅興致頗高,宇文煞不忍拂興,方起身,忽聞有人輕哂:
“想不到九弟也來湊熱鬧了。”
三名錦服男子從雅間掀簾而出。說話那人蒼白瘦削的手執骨扇半遮面。另外兩人,一人丹鳳眼,身軀凜凜,與那病怏王爺並肩淡淡向宇文煞點頭示意,身後一人身穿盤領茜紅袍,國字臉,雙眸若電。
“二爺,四爺,五爺。”廉毅率子媳先行告禮。
宇文煞與那國字臉男子對上眼,臉色微冷,僵過臉去不作聲。
那病秧王爺掃過廉寵,滿面嫌惡冷笑:“原來九少帶著新寵出外遊玩呢。”
“你閉嘴。”宇文煞頓時化身冷麵羅剎,妖瞳森然。
場面一陣尷尬。
國字臉像是三人之首,不帶感情掃過宇文煞與廉寵,轉身返回雅間,丹鳳眼緊隨,病秧子怒視二人,也尾隨而入。
廉寵心底冷笑,這是專門出來找碴的麼?
礙於廉毅面子,加上此刻離開畢竟落了面子,宇文煞一行繼續佯作無事。
以松為題,輪流作詩。宇文煞不擅詩,輪到他時,自罰一杯,不語而坐。
廉毅詩曰:奇松立懸崖,剛嚴如巨人。龍吟風雨多,山立雪霜晨。到襯和他久經沙場,飽受風霜的氣質。
期間詩,或詠松韌之蒼嚴,或詠松雅之不爭,或詠松老之感嘆。
到那國字臉時,曰:
亭亭山上松,一一生朝陽。
森聳上參天,柯條百尺長。
歲暮滿山雪,松色鬱青蒼。
彼如君子心,秉操貫冰霜。
一首《和松樹》立得滿堂彩,隱隱有撥頭籌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