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英傑實在是不明白這又為什麼?可是他卻無法再向對方探問,心裡好不懊喪!
卓君明嘆息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這件事,曾使我懊喪了十幾年……眼看著我與家父的希望己將實現,竟然會發生了郭老喪生的事情。太突然,太不幸了。”說著,由他眸子裡泫然落下兩行淚水。
其實他的感觸與悲傷,並不僅僅是因為郭老人的喪生與他們夫妻的仳離往事,更多的是關係著他本人的切身問題。然而這些,將追隨著他方才所提及的隱秘之後,又變成了一項新的隱秘,埋藏在他心裡,永遠是不會再向外人道出,自然也就不會為外人所悉知。
卓君明自信他具有俠士的風範和胸襟,這種風範的結果,常常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寇英傑發覺卓君明非但深知郭家的底事,而且與郭家的關係絕不簡單,他內心好象是藏著重重的心事,但卻又不便吐出。
雙方雖是一見投緣,到底尚是初交,卻又不好追問下去,心裡好不納悶。
卓君明忽然道:“寇兄弟,你此行責任重大,千萬不可有差錯,明天還要早起,我告辭了!”說罷單掌略按窗沿,呼的一聲已掠出窗外。
寇英傑剛想喚著他,與他定下後約,卻見卓君明已身如巧燕般的翻上了院牆,身子倏地騰起,不過是閃了幾閃,已然無影無蹤。
好快的身法!
寇英傑關上了窗,一個人在燈下沉思了半晌,隨即熄燈就寢。
凌晨前,霧冷花殘人酣睡,即使是一個身懷武功絕學的人,此一刻也會失去警覺性。
若非是那一聲特殊的異響,寇英傑還不會由酣睡中醒轉,若非他的突然醒轉,他卻也不會遭受到這種猝然加諸在他身上的迫害。
就在他方自睜開眼睛,欠身坐起的一剎那,一隻手掌已經拍在了他前胸上。
出手人顯然是道中高手,這一掌並非先要取他的性命,而是施展的一種特殊鎮穴手法。
人體前胸的“肺腑穴”,關係著七經八脈,為各路穴道之中樞。
屬重穴之一,端看出手人之輕重巧妙不同,可分生、死、暈、麻。
眼前這一掌,出手人之巧妙在於拇、小二指,一掌出手,正好擊中中樞兩側的一雙活脈上,寇英傑頓時覺出身上一軟,隨即躺了下來,一種麻辣辣的感覺,由他兩足湧泉穴上緩緩升起,剎那間遍佈全身,給他的感覺是一點力道也提不起來。
靈柩前的一雙白燭已燃燒到尾節,婆裟的光影搖曳出一室的悽慘,他看見了眼前的那個人——黃焦焦的一張雷公臉,老鼠眉,三角眼。
鷹九——鷹千里。
寇英傑內心吶喊著,想由床上躍起來,只是開口無聲,挺身無力。
他仍然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除了睜開的那雙眼睛尚能隨意轉動之外,一切的能力都暫時喪失,他知道自己已被對方的鎮穴手法鎮住了穴門。
鷹千里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那雙三角眼開合裡,現出炯炯精光,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道:“小雜種,這一次看你怎麼再能逃出我的手去!”隨著他手招處,即由窗外,颼颼一連翻過來兩條人影——兩個身著黃衣的矯健漢子。
寇英傑認出來人正是在老秦州用飯外出時,所見的那兩個人。此時此刻,這三個人的忽然出現,自然大非妙事。
一想到此行任務重大,以及一切可能的失閃,寇英傑禁不住在炕上急出了一身冷汗。
鷹千里那雙閃爍的眸子,在室內一轉之後,就定住在那具黑漆的棺材上,他身形略晃,已閃身進前。就著棺前閃爍的燭光,他看清了塗在靈箋上的一行字跡,那張雷公臉上,顯現出深刻的兩道怒容。後退了一步,他揮了一下手,示意那一雙黃衣漢子道:“開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