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東宮,安傾然將孩子交給了忍冬,自己和東方錦喬裝出宮,又帶了一大隊暗衛,等他們重新回到山涯的時候,天已經大黑,松明火把燃起,這樣的一大隊人,將這一片戰場照得明亮如晝。 雖然已經打掃掩埋過,但空氣中的血腥氣仍舊很重,濃烈至極,直衝鼻腔。
安傾然要作嘔,東方錦將一粒清涼的藥丸放到了她的嘴裡,瞬間涼氣衝腦,她清明瞭許多,東方錦帶著眾人一直到山上,山上爭鬥的痕跡仍在,樹木折斷,還有斷了的兵器,土中有血氣,有幾棵樹已被火燒得烏黑,這真是戰場!
安傾然嘆了口氣, 戰爭於她而言,仍舊難以接受。
哪怕歷了宮中那殘酷的爭鬥,也無法真正地面對血雨腥風。
終於爬到了山頂,蔥鬱的林木中,戰鬥的痕跡少了一些,但箭簇如織,地上樹上還有殘留的,安傾然拔下了一隻,順手拿著,這隻箭是東澤這邊的箭簇,顯然,是他們逼迫東方潤來到山上,東方錦並未親眼見到東方潤墜涯,他到的時候,只聽得部下的人彙報,說東方潤肩上有傷,且戰且退,退到這裡,便跳了下去。
“他是因為救我……”安傾然喃喃地道。
“是,所以我才會帶你又回來。”東方錦臉色冷著,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樓表姐和孩子,應該逃出去了吧?”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寵太子妃 第四百六十七章 情債難償【求月票】'
“樓表姐和孩子,應該逃出去了吧?”安傾然不敢問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她們的屍體沒有,她希望沒有。
東方錦點了點頭:“剛才打掃戰場的人彙報,確實沒有見到,你放心就是,我已傳令下去,蕩除餘寇的人,見到壽王一家,不得斬殺,留下活口。再者,他們想那麼容易地死去,也不可能。”
安傾然沒有在乎這些,她知道,他再口說狠話,最後也會網開一面,就象是對東方潤,也一樣。
帶來的人已經開始捆綁繩子,準備下去。
東方錦也跟著綁繩子,上面留下一半的人,保證安全。
眼見著火把的亮光慢慢向下,安傾然伏在石頭後面,往下看去,現在還可以看到那些人的火把,火苗搖曳,山涯上也有橫逸而出的松樹,張牙舞爪,密密森森的,彷彿那山涯並不高,安傾然的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慢慢地,她發現,那些亮光下到了這層林木的下面,看得便不真切了,彷彿螢火之光,安傾然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安靜地等著,只看到那長長的繩子還不斷地往下放,她索性靠在岩石上望著星空,若是東方潤死了,自己如何面對樓挽月?
更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這個男人為自己而死!
上一世,都是別人欠了她的,她怎麼可能讓這一世欠下如此重的感情債。
夜風有些涼,同來服侍的宮女給她披上了披風,她手扯著那絲綢的帶子,眼睛卻看向天空晶亮的星子,在心中暗暗地祈禱,這世間會有奇蹟發生。
然而,一夜過去,天光透亮,那一抹亮藍逶迤開來,所有的人才爬上來,東方錦帶著一身的露水,頭髮也溼溼地粘在額頭,整個人耗盡了力氣一般,又帶著幾分惱:“最下面,是一處深潭,能查的地方都查了,除非……除非他已落入深潭中,潭水陰寒,若有把握,常人下去抵不過一柱香的功夫,若要探查,須備了氣囊黃酒等物,更得熟識水性之人……”他向是對安傾然解釋為何空手而歸,然後轉身看著侍衛,“剛才我的說的話可是記得了,立刻安排,限兩個時辰之內返回來……”
安傾然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樹幹上:“常人一柱香的時間都難熬過,東方世子又是受傷之人,他……”
那幾個字在她胸腹中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