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有了美人忘了大家,你真是太令師叔我失望了!”轉頭朝另一邊正與夫人喁喁私語的張鳴遠和鄭書明掃了一眼,算了,那兩人也不必指望了。其餘幾個師侄,此時不是低頭不語,就是相互交談,沒有一個人的注意力在穀場上。
復又轉身朝向旁邊的周雲雷,還沒開口,便見他扭頭認真道:“九師叔,我輕功沒你好,趕過去怕來不及。”
顧清揚搖頭嘆息,“你們啊,身為武林中人,一個個都不知道行俠仗義,這種時候竟然還等著師叔我老人家出手,真是太讓我痛心了!”
耳聽得穀場上又傳來幾聲苗女的尖叫,顧清揚終於忍不住,提氣一縱,身形拔地而起,如白鶴一般向著穀場飛掠而去。
沈青嵐只聽見身邊傳來一陣衣襟帶風之聲,剛轉頭,便已不見了顧清揚的身影,急望向穀場,只見顧清揚已經飛掠到木柱下的騷亂中心,速度之快,姿態之優美,讓沈青嵐只能想到“矯若遊龍,翩若驚鴻”幾個字。
而卓家眾人,原本或低頭不語或相互交談或發呆裝傻的,都在顧清揚起身的那刻齊齊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空中顧清揚的身姿,連一向誠懇的周雲雷都不例外。
除了卓天屹。
沈青嵐訝然轉頭,便見他含笑看過來,好像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一般,解釋道:“九師叔的輕功是卓家最好的,說是獨步武林也不為過。平常他小氣得很,輕易不肯顯露。”
像是為了印證卓天屹的話一般,周雲雷道,“九師叔這三年可真沒閒著,他剛才沒起身,連手都沒動。”
沈青嵐雖然不會武功,但好歹也在孟家和卓家都呆了那麼些年,見過太多武林中人,所有人施展輕功的時候或多或少都需要借力,像顧清揚這樣把輕功練到無需借力,只需提氣的,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腦海裡泛起久遠之前的一些記憶,卻不知道……
這想法也只是電光石火一閃而逝,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經不可能了,再想也只是徒增遺憾。
“不知道有沒有習練的竅門,下次把他灌倒了好好問問。”卓天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灌九師叔酒這種事情,恐怕只有美人才做得到。”另一邊的鄭書明插嘴。
“美人也不一定,九師叔酒量太好,從沒見他醉過。”張鳴遠也加入討論的中心。
眾人沉默下來。片刻後,周雲雷忽道:“醉過一次。”
幾人望向周雲雷,他的視線落在穀場中正左穿右插拉開被奔牛嚇傻的苗家眾人的顧清揚身上,“四年前,在天機峰大醉一場,之後便被師父帶了所有師伯師叔捉回洛陽老宅,在後山思過亭面壁三年。”
“這……”鄭書明驚訝,“為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周雲雷搖頭。
“當家師弟你知道嗎?”張鳴遠問卓天屹,“師父可是把九師叔當跟你一樣的親兒子疼的,怎麼捨得關他三年?”
“我怎麼知道?”卓天屹端起沈青嵐的杯子遞給他,“這幾年我跟老頭子面都沒見上兩次。”
張鳴遠看一眼卓天屹臂彎里正推拒著他手中酒杯的沈青嵐一眼,“也是。”看樣子,以後這兩父子還會這樣。
穀場上發出一聲歡呼,針對顧清揚的討論被打斷。沈青嵐看向木柱下,圍觀人眾已經被顧清揚疏散到安全地帶,牛的周圍空出大塊空地。
顧清揚從一個苗家後生手裡拿過兩根粗麻繩,兩手各拈了一根,在手裡甩了兩圈,那兩根麻繩就像有靈性一般,嗖地飛出去在牛的前後蹄子上繞了兩圈,繩頭又飛回顧清揚手中。
他兩手迅速打了個結,之後輕輕巧巧地分手一抽,那頭鬥紅了眼的牛便被捆住了前後蹄子,拖倒在地。
圍觀眾人發出更大的一聲歡呼,紛紛鼓起掌來,顧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