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了下舌,難怪我一向和他好說話!一瓶酒,都要四五千,謝豐還真是捨得下本錢。
兩點多,我做著下班前的最後一次巡場。看著一個個漂亮的專櫃,心裡竟生出了惆悵,以後,不會第一時間領略到時尚潮流,也不會天天有機會這樣逛商場了吧。
回到辦公室,在門口遇見了何麗,她踏著溼漉漉的涼鞋走了進來:“真暈!這種大雨天還有廠家送貨,害我踩著雨水給他們簽上貨單。”
抬眼她看見我,立即拉住我胳膊,一臉興奮的對著我耳語:“哎!我看見你男朋友了,頂著嘩嘩大雨,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裡,正在後門等你呢。”說著她看向牆上的掛鐘,“還不到兩點半,他也來的太早了吧。”
我僵立在門口,她推了我一把:“你不去看看他?”
我牽了下嘴角:“還沒下班。”
她撇我一眼:“你都要辭職了,還在乎這?”
“我站好最後一班崗。”
“切!”她不屑的的哼了一聲。
在辦公桌上我埋頭做著離去的整理工作,極力忽略著窗外的雨聲,也無視窗玻璃上傾瀉的水簾,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作響,我耳朵裡卻偏偏灌滿了嘩嘩的大雨聲。
那樣如注一般澆灌的雨水,打在車頂上,在密閉的窄小車廂裡,會發出怎樣的回聲?
連續不斷地一直傾聽,會不會感覺這雨下到了自己的生命中來?
然後就記住了一場一輩子少有的大雨。
牆上的鬧鐘響了三下,交接班時間到了,辦公室裡人進進出出,何麗拎著包喊我:“陳玉,你還不走?你忘了有人在等你啊?”
我對她笑一下:“你先走,我馬上就下去。”
“那我走了啊。”
“拜拜。”
十分鐘過去了,我仍然沒有走。電話響了起來,讓我心悸的名字。
“東霖。”
“怎麼還不下來?我看見好多人都出來了。”
“我在開個樓面主管的會議,不知道幾點結束,你不要等我了。”
他半天沒出聲,許久才說:“……我再等一會。”
“你不是還要趕去外地嗎?”
“我晚一點走好了。”
“天黑了開車不安全,又下雨,你不要等了。”
“……我等你到四點,買了戒子,五點我再出發。”
“四點不一定開的完,戒子以後再說吧。”
“沒關係,我等你。”
我走到樓梯間,躲在二樓的視窗那裡看他,剛好可以看見他的一個側面,隔著一層水簾,只見他低著頭,在翻看手機,忽然像看見了什麼似的,他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然後就一直望著手機在發怔。
我覺得腿有點軟,就在樓梯上坐了下來。坐了許久,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不停地跳著,從零秒,到六十秒,三十多個零秒到六十秒之後,分鐘從二十,走到了五十多。
我撥他的電話,他馬上就接了,話語中帶著抑制不住的期盼。
“會開完了嗎?”
“沒有……東霖,你不要等了。”
“還要多長時間?”
“可能要好久……你不要等了。”
他停了一會兒,突然說:“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我一下哽住。
他的聲音驟然變的很軟,“你出來見我一下,我一走又要好多天。”
眼睛終於忍不住變得模糊:“……我出不來,老總在看著呢。”
他許久不出聲。
我閉著眼,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東霖,你走吧,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一直是他從外地給我打電話,明天,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