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對楚月來說下得太快,太大,而對於逃命的血魁來說下的卻正是時候。本來他慌不擇路的往密林深處鑽去,路上難免留下點點血跡給蕭寧引了路,這下讓雨水一衝,雖說傷口更是痛入骨髓,可總是將血跡與腳印給抹去了。一路下去十餘里,眼看出了樹林了,細聽背後也只有雨落的聲音,沒見人影追了上來,這才讓他也長出了口氣,抖了抖溼透的衣衫,飛身上得一棵巨樹之上,華蓋般的枝葉倒是遮住了大半雨水,此時方才來得急褪下破碎的衣袖,從百寶囊中掏出金創藥來,忍痛撒了上去,到了這時才看見,那傷口深的地方已是幾可見骨了。
撒上藥粉,再扯下一條內衣來細細包紮,才算好容易止住了血,血魁在樹上喘息了半晌,四下打量了一番,隱約間見得遠處好像有火光閃爍,於是再次咬著牙下得樹來,往火光處行去。
二三里外樹木漸行漸少了,反而在一座山坡上見得一處破舊的山神廟,外面山門已倒了半扇,這會兒他遮掩身形來到門前,就見正殿中大門虛掩,有火光從門縫和破碎的窗戶裡透了出來。再暗提真氣躡足潛蹤來到屋簷之下,渺一目從門縫往裡看去,就見屋中一處火堆旁或坐或臥七八個人影,紅袍覆體,紅巾蒙面,倒是與他一般打扮。
看到這血魁長出了一口氣,在血影門中待了這麼久,門下之人有幾斤幾兩他還是能明白的,當下運功蒸乾了衣衫,略作整理讓自己不顯得那麼狼狽,這才抬手推開了大門。
開門聲一響,門內之人一個激靈俱都站了起來各壓兵刃,血魁卻是視若無睹,只是邁步進來隨手又關了大門,鼻中輕哼一聲,“諸位倒還悠閒啊。”
“血魁大人!”面前一個紅衣人腳下微瘸的向後退了一步驚呼道。
“嗯?”血魁聞言眉頭微皺,看了看這人左胸,冷聲問道,“天傾?”再環視了四下的紅衣人一眼,“你這一部竟然齊了?你還有傷?怎麼回事?”
“這……”天傾側頭看了看地崩和地裂,三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開口回答。
“還有事要瞞著我?”血魁冷哼一聲。
眼見氣氛將要尷尬,“哈哈哈。”忽然間屋角邊傳來一陣笑聲,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影走了出來,火光之下見得倒有八尺多高,生得頭如麥鬥,身似竹杆,瘦長的四肢,八字眉,鯰魚嘴,這會兒出來對著血魁拱了拱手,道:“這位想必是血影門的三門主血魁大人了,在下這廂有禮了。”
血魁上下打量了幾眼,面巾之下眉頭一皺,凝聲問道:“閣下何人?”
“在下神音教司慶。”瘦高個笑咪咪的說道。
“嶽教主的八弟子,‘飛鴻’司慶!”血魁也是一驚,不由得暗提一口真氣已作防備,“這麼說江湖傳言嶽教主已然南下可是真的了?”
聽聞此言天傾七人也是一驚,司慶那邊更是收斂了笑容,雙眉一皺問道:“血魁兄又是從何處得此傳聞?”
血魁只是冷笑一聲並未回答,而是又問了一句:“司兄與他們在這破廟中相會不是偶遇吧?”
司慶也未在意他的態度,只是又一笑道:“當然不是……”
屋中幾個人說的熱鬧,卻不知就在血魁進來不久,又有一條人影藉著風雨聲潛到了後窗,隔著視窗看了看屋內的情形,眼珠一轉又退了回去。少時間,屋前臺階上又有腳步聲傳來,在這風雨中格外明顯,屋中九人猛然一驚,司慶也是停住了話語,一時俱都轉頭看向門口。就在這會兒,大門“嘎吱吱”左右分開,來人好像一點也不避諱,話音跟著就傳了進來:“今晚這兒很熱鬧啊。”說著,伸腿邁了進來。
到了這會兒眾人才看的清楚,進來的也是一個紅衣人,與室中人一般的打扮,只是左胸黃線繡了一個“聖”字。這下天傾幾人又是一驚,慌忙前趨一步躬身道:“見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