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往後倒開。他往後滾了一圈,坐著往後退了兩步。抽出了腰間的順刀。
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各自劇烈的呼吸著。拿著刀子對著敵人,眼中都是複雜的眼神。
“黃善,跟我回去,我保證不殺你。”
“我不會回去給你作包衣。”黃善低低的吼著,“我不是你的豬羊,我在你家裡做牛做馬是要等著這個機會。今日那些包衣的下場我都看了,今日跟你回去,明日也是一個死。”
張忠旗被撞掉了兩顆牙齒,口鼻中都留著血水,他邊喘氣邊道:“你留下來,我不殺你,以後會抬旗的。。。”
黃善兩手死死握刀對著張忠旗,帶著哭腔道:“老子雖是個光棍,但村子裡面的人被你們一起抓來,逼著往遼東走,一百多口只剩下不到半數,到遼東半年累死十多個,狗韃子沒一個好東西,抬你媽的旗。我信白有屋的,老子不要死,老子要活命。”
黃善咬牙切齒,淚水在他臉上流動著,在臉龐上衝出一道道泥土的溝渠,他手中的刀子不停抖動著,“你要是敢過來,我就跳出去叫喚說這裡有個建奴,登州兵一過來你就跑不掉。”
“你穿著棉甲,我叫喚一聲,你也會被射死,你以為棉甲真擋得住鉛子?”
“原來你給我穿甲衣就沒安好心!你要殺我就現在殺,總也是一死,我就拉你一起。”黃善邊哭邊道。
“你是我家的包衣,你休想逃去登州鎮。”張忠旗的語氣依然兇狠,他蹲在攔馬溝中,手中的順刀閃閃發亮。
黃善涕淚橫流,吭吭吭的邊哭邊道:“你今日帶我回去,明日。。。又要填壕,明日包衣寥寥,甲兵都盯著的,你我都必死無疑,你張忠旗是旗丁,也是個漢人旗丁,你一樣是個填壕的命。你讓我過去那邊,日後你被登州鎮抓到了,我還能救你。”
“求你放過我,我要活命。啞巴讓你做好事,你在遼東幫著韃子做那許多惡事。。。”
張忠旗憤怒打斷道:“我沒有,我只是要活下去。我沒害過人,我一家子都被殺了。”張忠旗嗚嗚的低聲嚎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有害人,你幫著韃子頭逼迫包衣,到旅順都害死那許多人,你今日放過我,給你兒子積德。。。你非要逼我回去,我跟你同歸於盡!只要拼死扎你一刀,建奴不會救你的,啞巴他們一樣會死,你放過我,我們都不會死。”
黃善面容扭曲著,鼻孔中流出一串鼻涕,糊在他嘴上,隨著他的呼吸鼓起小泡,張忠旗用左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兩人握著刀在寂靜的攔馬溝嗚咽,流著眼淚對視。
等了很久,張忠旗停住哭聲,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往後面退了兩步,低聲說道:“我讓你走,但你要等我先爬回壕溝才能走。”
黃善連連點頭,張忠旗盯著黃善看了一會,又退開兩步,悄悄翻上攔馬溝,摸索著往前爬去,黃善看著他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自己把身子重新伏在攔馬溝中,等到他認為確實安全後,才往旅順方向摸去。
旅順黑沉沉的土牆在眼前越來越近,似乎有一些漢語的說話聲,土牆後有隱約的火光。黃善緊咬嘴唇嗚嗚的哭著,往著火光的方向爬去。
。。。
夜幕下的旅順城外。離後金汗旗一百步的地方,皇太極一臉落寞的站在土牆上。靜靜看著遠處的旅順城牆上幾個昏黃的燈籠,淡淡的血腥氣隨著海風飄來,鑽進他的鼻中。
他身邊只陪著豪格,豪格輕聲對皇太極說道:“汗阿瑪,不能再打了。咱們大金精銳長於野戰,不擅攻城,尤其是此種土牆蜿蜒起伏,城牆下亦會被攻擊,今日攻上土牆。已損失外藩蒙古一千一百,烏真超哈和天佑軍九百,甲兵和餘丁一千三百人,牛錄額真十一人,甲喇額真三人,巴牙喇氂額真一人,梅勒額真一人,另有傷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