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滿臉淚痕,此時又被李氏嚇了一跳,越發說不出話來。她陪嫁丫鬟中有膽大的,維護了一句:“夫人,是世子爺發現床下爬出了蛇來,一時驚暈了,不關我們姑娘的事。”
李氏大怒道:“主人家說話也是你能插嘴的?還有,什麼你家姑娘我家姑娘的,已經嫁到我沈家,還姑娘來姑娘去的?這是什麼規矩?給我拉下去打!”
容蓉見李氏要打她的陪嫁丫鬟,心裡又氣又急。她又是新婦,也不知怎樣和婆婆求情。
沈慄正好進院子,聽到屋裡李氏的言語,皺了皺眉。他不好進去,站在院子裡大聲問道:“母親,可是大兄又病了?兒子將李府醫請過來了,是不是先給大兄診治診治?”
田氏和沈慄前後腳到的,李氏發怒大嚷,聲音傳出挺遠,田氏也聽見了,急匆匆邁步進屋道:“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打人?你見過哪家新婚頭天就打新媳婦陪嫁的?你當初進門是老身是這樣對你的?”
李氏又氣又委屈道:“母親,梧兒新婚之夜床下居然爬出了蛇來,將梧兒驚得暈過去了……”
田氏怒道:“梧兒暈過去了,你不想著給他請郎中,倒發作起新媳婦來!”
沈慄站在院子裡聽了又氣又笑,李氏發作兒媳婦,田氏也發作兒媳婦,一時倒撇下沈梧沒人問。
沈慄又催了一聲,田氏方反應過來,令容蓉迴避了,叫沈慄帶著李府醫進來給沈淳診治。
沈梧其實並無什麼事。他是久病體虛,再加上今天新婚程式繁多,累著了,乍見床下爬出蛇來,一驚暈了。李府醫一針下去人就醒了。李府醫又開了個靜氣凝神的方子,囑咐道:“忌葷食,喝上三帖,不要再受驚就好。”
此時沈沃夫婦才趕過來,他們住的遠,方才來遲了些。過來見沈梧無事,又讓田氏催回去了。
田氏道:“咱們也走,他們小夫妻新婚之夜,咱們不要堵在新房。”
又特意囑咐容蓉道:“和梧兒好好相處,今晚嚇著你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出了延齡院,李氏朝身邊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姓彭,也是李氏的陪嫁,葉嬤嬤在時,把她排擠的遠遠的,自打葉嬤嬤去後,李氏又把她提到身邊伺候。
得了李氏暗示,彭嬤嬤笑著開口道:“今天多虧七少爺呢,若非七少爺帶著府醫過來,世子爺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醫治。”
頓了頓,彭嬤嬤又故作感嘆道:“還真是趕巧了,按說李府醫住在外院,七少爺竟然這麼快就把他帶來了,竟和夫人差不了幾步。”
田氏驀然站住,冷笑道:“陰陽怪氣的說什麼!你家世子出了事,慄兒竟像提前準備好了似的帶來了李郎中,太可疑了是吧?你想說的該是這個!”
彭嬤嬤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李氏。
李氏暗罵一聲蠢貨!暗暗後悔把她又放在身邊。
李氏自然是想要彭嬤嬤敲邊鼓的,可她沒想到這蠢貨就這麼直愣愣地問出口,捱了田氏訓斥,還轉過頭來看她。
李氏出嫁時帶了四個丫頭,十幾年過去,身邊倒只剩了這一個最蠢的。忠心倒是有,只是常常給主子挖坑。
田氏向李氏怒道:“連身邊的人都管不好了?”
李氏低頭道:“都是媳婦管教不嚴。彭家的,還不給慄兒賠不是?”
田氏不屑道:“罷了,奴才還不是看著主子的臉色行事。”
李氏慌道:“母親誤會媳婦了。”
“好了,”田氏截住話頭道:“慄兒夜裡病了,因你白日裡操勞,慄兒不叫人打擾你休息,才沒告訴你。還是老身叫人請了李郎中去給慄兒診治,梧兒院子裡鬧起來,慄兒不顧自己病著,帶著李郎中又去看他大兄,所以你才覺得他們來得快。”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