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家裡窮的叮噹響,或是像現在這樣衣食無憂,他娘依舊保持著這種走針。
包袱裡一共有兩雙鹿皮靴,拆好後,盛言楚將鹿皮歸置好,出了小公寓沒多久,盛允南就回來了,手裡還拎著兩塊皮子。
「叔,我一說不用鋪子裡的繡娘給你做,那掌櫃的二話不說拿了幾塊好皮子讓我選。」
邊說,盛允南邊將鹿皮展開:「掌櫃的說這兩塊是西北才運來的新皮子,皮厚實耐用。」
桌上的皮子有點濕,盛言楚摸了摸厚度,暗道這皮子沒有巴柳子給他的好,不過看皮毛,應該是西北那邊產的。
「買得不錯。」盛言楚笑道,「這年頭賣假貨的多得是。」
「可不是嗎!」盛允南接茬,「如今郡城的舉人老爺還沒家去,那些小販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拉了一車一車的貨往城裡來了,我去瞧了瞧,嘿,好些都是山貓野袍子皮,愣是拿來充鹿皮,不過倒也有幾車是西北貨,趕車的人大多鬍子拉碴,長得也比較兇……」
「長得兇?」盛言楚皺眉,大概是鹿皮靴子勾起了回憶,盛言楚一下聯想到那日吳記被抹脖子的場景。
盛允南叭叭不停:「跟著馬車後來的幾個漢子尤為的陰森,我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其中一個漢子還回頭瞅了我一眼,我的親娘,我當即跑得比兔子還快……」
盛言楚猛地從桌上起身,抓著盛允南的手追問:「你可瞧真切了那漢子的長相?他們留宿在哪家客棧?」
盛允南手被拽著生疼,忍住痛意道:「叔,你別急,你讓我好好想想……」
盛言楚見狀鬆開手,歉意道:「那人些許是我認識的人,我一時著急才對你下手重了些……」
「叔,我沒事。」盛允南揉揉發疼的手腕,沉思後道:「許是西北那邊風雪大,那漢子進城時臉上圍了黑紗,只露出一雙兇巴巴的眼睛在外,所以我…我還真的不知道他長啥樣。」
盛言楚垂著眸子失落的坐回去,西北的人很多都是大鬍子,也許那漢子不是巴柳子吧?
盛允南見盛言楚臉色悵然,心知那故人十分重要,撓撓頭囁嚅:「叔,要不我陪你去客棧找找那人,說不定真是故人呢?」
「你知道他們住在哪?」盛言楚心下一亮。
盛允南點頭:「西北的人吃不慣咱們南邊的飯菜,他們白天賣了貨後,夜裡都會回胡人開得酒館,胡人酒館離咱們住得客棧並不遠,繞幾條巷子就能到。」
「知道地方就好辦。」盛言楚心底的鬱氣頃刻一掃而空,急忙套上一件秋衣,「走走走,咱們去胡人酒館!」
「哎!」
盛允南的記憶好,左拐右拐帶著盛言楚穿梭在小巷中,很快兩人停在一棟高樓外。
「就是這。」盛允南指著高樓,聲音明顯沒有在之前客棧的大:「叔,你待會可別亂跑,我聽說胡人客棧亂得很,話不投機他們就會抄傢伙打起來……」
盛言楚仰著脖子望著碧瓦朱甍的華屋,含糊的問:「南哥兒,你說一個賣貨的西北漢子住得起這樣的酒館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盛言楚突然覺得巴柳子似乎比他想像中要有錢,那一車車的氂牛肉,還有鹿皮往他家拉……
盛允南跟著抬頭看向胡人酒館,酒館一共有四層,每層外圍抄手遊廊上都站著好幾個搔首弄姿的胡人姑娘,帶著面紗裸著白嫩的大腿,一顰一笑尤為的勾魂。
「叔,這你就不懂了吧?」盛允南嘿嘿笑,「從西北趕車過來,至少要走十天半月,趕車的都是一些食葷的漢子,這陡然來了南邊,自然要去胡人酒館小意溫存一番……做快活事誰會計較銀子?」
盛允南比盛言楚大三歲,若不是為了給盛言楚做書童,怕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這兩年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