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古怪之極的暗器,收回與風清揚相持的長劍,忙不迭的從旁閃開,用劍尖去挑那灰影。然而那灰影雖身在半空兀自極為輕靈,敏捷地在長劍不著力處一踏,借力正落在黃鐘腕間,卻是隻胖乎乎毛烘烘的灰毛松鼠。風清揚大驚,叫道:“小東西小心!”那松鼠卻抬眼“吱”的一聲,一口咬住黃鐘抱琴的手腕。
封秦眼力精準,這一咬正咬在了黃鐘“內關”穴上。黃鐘一聲痛呼,古琴再也操持不住,“啪”地摔在地上,登時繃斷了四根琴絃。任我行大怒,罵道:“什麼鬼東西!”揮劍又向封秦刺去,卻被風清揚架開了。
卻見封秦跳下地來,幾個起落撲上古琴,不及常人指甲大的小小前爪在古琴餘下的三根琴絃上飛快地捋了一捋,一爪把弦,另一隻小爪按捺拈挑,撥出了一連串琴音。
那古琴眼下只剩了三根琴絃,琴身折裂,再難成調,不知怎麼落入封秦爪下,音色卻依舊悠揚可聽,一頓一挫間,泠泠然近乎空靈。在場眾人眼望瑤琴之上踮著後爪撫琴的松鼠,一剎那不由都愣了,便是早覺這松鼠並非尋常的風清揚,手底下也情不自禁的放緩了劍勢。
突然之間,魔教中人渾身一震,各自面色大變,更有任我行、黃鐘這般高手,幾乎一口血便嘔將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松鼠~乃讓偶收養乃吧~~~~~~蹭啊蹭啊蹭~~~~~~~~~~~~
七、初識
琴韻璁瑢琅軒,如濺珠玉,音色雖淡定平和,炸在任我行等人耳中卻不啻重錘相加。黃鐘勉力寧定心神,惶然叫道:“這、這是‘七絃無形劍’!”
任我行滿面不可置信之色,道:“什麼?不可能!”話未說完,琴聲又是“錚、錚”數響,他只覺巨闕穴中真氣一漲,咬牙盪開風清揚長劍,唇角緩緩淌下一痕血絲。
他二人只道封秦使得是黃鐘“七絃無形劍”之屬的絕技,卻不知當年封秦遭際曲折苦澀,一身內力早在轉世之前便因故散失殆盡,現如今困在松鼠這一副小小皮囊之內,更加談不上凌空以氣勁傷人——只是他眼光經驗卻老到之至,略略數眼便從任我行劍法的起承轉合中推斷出魔教眾人大體的內功走向,指抓下幾聲琴音清麗冷澀,每一迸一顫卻都擊在眾人內息運轉前後不繼的剎那,便恍如以利刃絞結經絡一般,只激得眾黑衣人體內真氣鼓盪錯亂,幾乎難以自控。
場中戰局變幻,眾人滿胸滿腹的震驚錯愕之意頃刻之間便即淡褪。魔教中一箇中年男子喝道:“先殺了這小畜生!”手中短槍招式靈動,當先便望封秦刺去。風清揚撇開任我行,飛身上前,橫劍擋住了那中年男子的短槍,一雙眼卻忍不住又看向了封秦。
卻見封秦也正仰臉望著風清揚,一雙灰眼冷冽澄明,竟透著幾分較之常人更為睿智洞察的決斷謀算,四目相視,便對著風清揚飛快地眨了眨眼。風清揚一怔,尚不明白他的用意,卻聽得瑤琴移宮換律,已是一曲新闕。
這一曲卻渾不似方才一般寧靜淡泊,反而抑揚頓挫、慷慨激昂,便如同橫刀沙場、旌展轅門——那琴上分明只剩了宮角羽三根琴絃,他卻在這三根弦上行夷則商,彈出宮、商、角、徵、羽諸般音律,氣魄雄渾,如發黃鍾大呂。那黃鐘原是愛樂成狂的性子,聞得琴音不知不覺已是痴痴出神,失聲叫道:“好啊!”
風清揚“咦”的一聲輕呼,猛然發現封秦這一次所彈的琴曲居然與自身內功心法不謀而合。他體內真氣原本被黃鐘琴聲擾亂挫傷,糾結成一團,在這樂音流淌之間微微緩得一緩,隨即便慢慢安然平復。
他揮劍又攔開兩人的兵刃,只覺四指百脈內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手中長劍下一招“金針渡劫”刺出之時,已是不由自主的契合了封秦的節拍。
這一下風清揚卻是一驚,心道:“我究竟該不該按他的琴聲出招?”回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