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躺下後,他也沒有翻身的動作,呼吸均勻。
他們的身體都沒有碰到一起,要忽略他實在是太容易了。
半夜的時候,卡列寧略微醒了過來。
他睡眠不深,而且,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可以在晚上醒過來,只要入睡之前惦記一件事兒。
自他成年獨立後,曾為此看過醫生,他擔憂這是一種疾病,卡列寧也許是個工作狂,但同樣的也關心自己的身體,要知道,作為一個政客,好的身體是非常重要的。
醫生告訴他不必憂心,他的健康狀況很好,而這個習慣,也許只是來自於他的心理暗示。
卡列寧對那位醫生說了很多,包括他從小失去雙親,和兄長一起寄住在叔父家裡,後來兄長早逝。
醫生最後告訴他,不需要一再的把它當成一種不良的隱患,只需要放鬆,減少夜間醒轉的頻率即可。
後來,卡列寧強迫自己,以至於,為了緩和一個習慣,他又養成了一個習慣。除非是有需要,入睡之前他幾乎什麼都不會思考。
卡列寧輕輕轉過身子,看到那正偏頭對著他睡得正熟的人,像是小動物一樣用力的把自己縮在被子裡。
卡列寧抬起手摸了摸安娜的額頭,然後又擰了下眉,最後讓自己靠過去,把對方攬在懷裡,仔細的掖好被角。
天亮後,安娜翻了個身,然後她睜開眼睛。
她的腿在被子底下動了動,試探性地戳戳旁邊有沒有人,然後才轉過身來。
屬於卡列寧的那一邊已經沒有人了,枕頭被拍打的蓬鬆又整齊,衣架上的藍色睡袍也拿走了,就像是昨晚他沒有來過一樣。
安娜鬆了口氣。
她仰望著天花板,開始反省自己昨天的一些失態。
這樣不好。
她得更耐心一點。
但是管他呢,安娜想:我又不是受氣包,我也有脾氣,以前我要顧忌一切,現在我可不需要了,而且,是他自己非要湊上來,我已經表達過我的意願了。
“你這樣就太忘恩負義了。”那個理智的聲音嘲諷她。
安娜擰著眉毛,跟那個人爭執。
“我也妥協了很多,我一直在扮演好他的妻子,他兒子的父親,我從沒對他抱怨,讓他可以專心於政務,就算他不打算回來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個了,你只是不愛他,所以巴不得不要見他,免得他什麼時候有了興致拉著你一起做點不和諧的運動。”
“我本來就不愛他,他只是個陌生人。”
“別忘了他關心你了,也許方法有點冷硬。”
“那是因為他以為我是他老婆。”
“糾結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太愚蠢了,你比誰都清楚。”那個聲音冷漠地說。
安娜說不出話來了。
“那我需要報恩?”
“是的。”
“包括把自己洗白白扔到他床上去?”
“這不是生命之債,你不需要現在獻身,雖然那是遲早會發生的,但現在你只需要做點他喜歡的事兒。”
那個理智的聲音在她的腦子裡揮揮手,然後像泡泡一樣消失掉了。
☆、第9章 chapter9
安娜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這家裡的天花板都很高,頂棚是一種典雅的顏色,帷幔垂落,她躺在被子裡,像是躲在蝸牛的華麗的殼子中。
但,蝸牛也許可以揹著殼走,人類卻不行。
安娜起來了,捋了捋頭髮,她穿著睡袍坐在鏡子面前,認真地研究著這張臉。
因為最近稍作節食,所以成果顯著。
纖細的眉毛掛在兩眼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