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柳枝一樣柔韌,眼皮很深,濃密的睫毛下是灰色的眼珠。
在她雙頰豐腴下顎圓潤的時候,身體的主人看上去秀美和溫和,但現在,靈魂的掌控者換成了她,瘦削的雙頰以及略薄的嘴唇,淡笑時就有種神秘。
安娜攏著那一頭有些打卷的秀髮,觀察著鏡子裡面的人,覺得長髮其實不適合自己。
可在這個時代,哪一個婦人會減去這一頭長髮呢?
安娜走到窗簾那兒,拉了鈴,沒多久尤妮娜進來了。
她坐在凳子上,散著長髮,尤妮娜麻利的拿好了火鉗等工具。
“夫人,您今天要出去嗎?”
“不是。”
尤妮娜點了下頭對這個話題不再多問。
安娜在鏡子裡又看了尤妮娜一眼,對這個小姑娘更加滿意。
她不是那種因為來自現代就會把所有人都看成朋友的型別,而且,就算是現代,尊卑之分也從沒消失過。
如果她一邊跟這裡的僕人交朋友,一邊心安理得的吃著他們送上來的茶果,那才真是好笑。
“謝廖沙呢?”
“小少爺還在抄寫。今天早上老爺考了他的學業,小少爺前邊答得很好,後面就忘記了。”
安娜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作為母親的角色,毫無疑問應該去安慰自己的兒子。
香金色的長裙,掐腰,綢緞質地有些閃閃發光,上好的白色狐狸圍脖,被安娜鬆鬆地圍繞在自己的肩側。
這個時候並不流行濃妝,安娜也沒給自己擦粉,就塗了點潤唇的。
白人的面板就是這點好,再好的粉底也沒有這麼透白的效果,雀斑自然是無法避免的,但無傷大雅。
安娜提起裙襬起身。
謝廖沙的書房。
卡列寧似乎自小就決定培養兒子的獨立性和完整性,這套兒童的臥室有一個小書房,幾大排的書架幾乎滿滿當當的,謝廖沙常看的一直襬在他夠得著的地方。
當安娜進去的時候,謝廖沙抬眼瞧見她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他丟了羽毛筆,跑過來,小臉仰起來,問道:“媽媽,您現在好些了嗎?”
安娜知道卡列寧應該說了什麼,例如暫時不要去打擾她。
她摸摸謝廖沙的頭髮,笑道:“是的,完全好了。”
謝廖沙再一次露出笑容,不過很快的又開始愁眉苦臉起來。
“媽媽,我不得不把它們寫完。”謝廖沙嘆了口氣,他重新坐回到書桌面前,手指拿起羽毛筆認真地寫著。
安娜在一旁瞧了一會兒,然後真心真意地笑了一下。
“乖孩子。”安娜說,吻了吻男孩兒的頭頂。
男孩兒因為獲得了親吻和誇獎而微笑,功課對他來說就沒那麼難受了。
離開謝廖沙的書房後,安娜依舊在思考著,自己該做點什麼早日償還那點“人情債”。還不等她想出來的時候,管家科爾尼說培特西公爵夫人過來探望她了。
“培特西?”
安娜在腦海裡思索了一下,很快想起那份拜帖,以及,培特西是她表嫂的事實。
那本應該是前幾天的事情,但那位夫人並未真的履行承諾。
“我這就過去。”思緒暫時打住,安娜說道。
她來到待客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