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面貌並無大變,但無論是根骨風資,還是行舉抬足,俱已看不出兩個月前的那個山野小子影子了。
“孫大哥,你好啊。”
“好,陶兄弟可休息夠了。再過兩個時辰,就是著名的魚香渚,到時停了船,我再陪你喝上幾盅,你就全好了。”
“好啊。不過兄弟我這會兒可沒事做,孫大哥是不是安排小弟做些事兒,也好充做船資。要知道,小弟隨身的銀子都落在了河裡,身上清潔溜溜,可乾淨的很。”
孫立傑哈哈一笑,“陶兄弟說笑了,咱們都是朋友,哪有收朋友錢的道理。”
陶寶搖頭,非要幫忙不可。孫立傑無奈,只好安排他去船尾幫忙清洗船帆。
此時的船帆俱是一種海獸鳴牛的皮所制,皮堅韌而密實,且輕柔,只是每三兩天必須用水洗過晾曬才行。
陶寶到了船尾時,只見三支超長的橫杆支出船身,幾張洗過的鳴牛皮正在杆上晾曬,看樣子已經快要曬好了。一個老船工看著他哈哈一笑,悄聲道,“這些活兒都是贓活累活,孫立傑那小子怎麼會安排你來幹呢。”
陶寶無奈地一笑,看來也是如此了。
“走,還是我來帶去開開眼界吧。”老船工看出陶寶心思,領著他從船尾挨處的介紹起來。
別看這船體結構簡單,不過是一平沙底的櫓船,但分工之明確,cāo作之複雜遠超陶寶的認知。船上全員四十二人,竟有二十八人是各司其職的船工,除卻船長、監督兩人,其餘的十二人才是武士護衛。事實上,這艘船上,根本就沒有預留有客人的位置。
從船尾到船頭,陶寶深有感觸,看來一時半會自己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否則只能越幫越忙。正所謂‘術業有專jīng’,據老船工所說,一般新上船的船工光是學著洗甲板就要半年,想當上舵手,沒有六七年想都別想。
“看你天資這麼高,若真想學開船,三個月,跟著我學三個月,包你在這洮河裡橫著走。”老船工豪氣地說道。
陶寶一笑,道,“怎麼就是在洮河裡?其它的河裡就不行嗎?我聽說京都東邊還有大海,這船可能開到海里?”
“大海?嘿,就這小船,到了海里,怕是一天都堅持不住就垮掉了。不成不成。還有,別以為這河都是一樣的,這水流的大小,深淺,急緩,漩渦,暗礁,灘塗,河岸的彎曲度,季節不同,枯水期等等,沒有一條河水是完全一樣的。”老船工怕是很長時間沒人陪他聊天了,誇誇其淡起來。
陶寶的心思慢慢沉靜了下來,世間萬物,俱在道里。僅僅是河舟一事,就分支如此之雜細,遑論其它。
待老船工談興稍減,陶寶敬謝告辭,回到船艙房裡,關上門,施展御物道法,取出三百基礎道法,仔細地從第一頁的‘守心咒’開始看去。
“守心咒”原是一段簡單的心法道訣,可於煩燥時清醒頭腦,明見是非。陶寶運轉幾遍,果然腦袋清爽了許多,之前的一些瑣碎心事俱拋去一邊,只見一顆堅實道心。
接下來是“明堂術”“展筋術”……,這些基礎道法大多道訣簡直易學,最難得可貴的是雖然功效單一,但效果非常明顯。其實無論多複雜的道法,最初的樣子都是從最直接最簡單開始的。
直到天sè漸黑,船隊下錨停船,孫立傑親自過來請他,陶寶才停下基礎道法學習,走出艙門。
天空一片昏暗,只有西邊還殘餘了一道裂隙似的明亮。船上已經點上了燈籠,各處高掛起來。
扶著船邦向外望去,只見好大的一片灘塗,能有百丈餘寬,彎曲著向左右遠處延伸出十餘里地,無數蘆葦叢生,飄蕩如稻田一般。
“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渚,便是魚香渚,渚如圓盤,魚肥香飄,風景美味俱佳。最為著名。”孫立傑在他身邊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