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司機是本能人,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車一邊用四川方言咒罵著這該死的老天爺,同時嘴裡時常冒出“龜兒子”等土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汶川,然後大家下車,汶川的情況的確是非常的糟糕,陸振東原本是來找秦子心的,可是看著這些情景,他不得不把找秦子心的事情丟在一邊,迅速的和這三個志願者加入到了搶救災民中去。
車上的物質分發下來,很多的傷員,大家忙碌起來,在這樣一場時間就是生命的賽跑中,誰也沒有在意誰是陌生人,好似很早以前我們就是一家人一樣。
從早忙到晚,他一直記掛著去北川,可是北川的道路一直都沒有搶修通,現在進不去,晚上在汶川住的,就在那輛越野車上,大家就在車上啃麵包或者幹啃著泡麵,然後就著礦泉水,司機也一樣。
通往北川的路是15號下午搶通的,當時陸振東已經跟著救援隊離開了汶川去了綿羊,幸虧綿羊通往汶川的路也搶修通了。
他說要去北川,這輛車也說要去北川,他們又去裝了一車的物質,據說也是志願者捐贈的,陸振東第一次覺得彭少卿比他以前所認識的要來得高大,雖然他是他們四個人中個子稍微矮的那一個。
繼續包著這輛車朝北川趕,已經是傍晚,陸振東抽空給秦子心的手機發了條簡訊,他想路通了,通訊也應該搶修通了。
簡訊並沒有立即回覆過來,他也沒有去多想,反正現在災區一片混亂,秦子心說不定忙著救人沒有看到簡訊也不一定,她看到了會給他回覆的。
原本要連夜趕往北川的,然而車行到一個最險峻的轉彎處,卻被一名交警給攔了下來,這名交警戴著一頂灰塵撲撲的警用安全頭盔,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同樣是灰塵撲撲的警用摩托車,他的樣子看上去疲憊不堪,手勢也不是很有力,估計是堅守崗位的時間很長了。
手勢雖然不是很有力,不過態度非常的堅定,見他們車停下來,即刻走了過來,依然用不是很有力的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禮貌的告訴他們,晚上不能前行,前面的路剛剛搶修通,但是晚上估計還要餘震什麼的,而且又下雨,山體滑坡非常的嚴重,還有塌方,讓他們等明天早上再前行。沒有辦法,只能退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在車上呆一夜,明天早上第一時間把這車物質送到北川去。
陸振東掏出一塊巧克力嚥下去,連續兩天啃麵包和泡麵,他的胃灼痛得難受,又喝了點礦泉水,然後看了看站在那裡的交警,想了想,推開車門下車。
他把麵包和水遞給交警,然後問他在這裡站多久了,交警說已經一天一夜多了,超過二十四小時了,他的眼眶一熱,推交警去車上休息,他來替他。
“你會嗎?”交警有些不放心。
“我當過兵,基本的都會,何況就是把車攔下來,這個我肯定會。”他用肯定的語氣告訴交警,然後讓他在車上好好的休息。
晚上的車不多,但是依然又救援隊的車要冒著危險前行,又是下雨,他冒雨站在那裡,把志願者的車和私家車都勸下來,然後救援車前往。
不知道站了多久,其實大腦裡已經沒有了時間觀念,只知道天黑得嚇人,餘震傳來,轟隆隆的響,遠處又有房屋倒塌和山體滑坡,石頭滾下山來的聲音大得驚人。
警笛聲時有傳來,那是救護車的聲音,他的手機響起的時候,應該是凌晨了,他幾乎是楞了一下才發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把手機從包裡掏出來,拉了拉衣服把手機遮蓋住,藉助手機的背光,他看清了來電是秦子心三個字,當時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子心,你在哪裡?”他不等對方說話就先喊了起來,聲音激動得在風雨中顫抖。
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