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青亭胡思亂想間拔了箭,她低叫了一聲,便咬緊了牙根,不再出聲。
那一個瞬間,鮮紅熱氣的血噴了他一手,箭頭勾帶了的血肉讓她看得目眩。
素白的袍袖濺上點點鮮紅,如同朵朵寒梅。
白青亭的視線凝結在那些寒梅上,視線漸漸模糊,往上移了移,她使勁定睛地去看君子恆的臉龐,他卻像是雨水中朦朧的影子,讓她分不清五官。
君子恆模糊的動作落在她眸裡,讓她知道了他迅速在她右小腿上撒上止血散又綁了好幾圈的布條,可血止不住。
她能感覺到右小腿熱乎乎的血如小溪的水流般蜿蜒而下,一點點紅滴落於雜草叢中。
在箭頭拔出的一瞬間,她清楚看到一個窟窿,一個細條狀且圓的窟窿,貫穿了她的右小腿,血止不住她並不意外。
她雙手來到自已右大腿根中間位置,尋到大腿根部股動脈使勁壓下,這條動脈似乎是控制出血的,也不知有沒有用。
可她好像沒什麼力氣,右小腿傷口處溫熱的鮮紅仍在滲出。
恍惚間,白青亭好像有聽到君子恆的聲音,可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好像看到了他焦急的眼眸,黑黑的,亮亮的,像兩顆黑葡萄,很誘人,她好想吃掉。
君子恆正在為她大出血的傷口焦急,她突然傾身靠向他,可她渾身沒力氣,冷汗溼淋林地佈滿全身,灰白的唇靠近他的臉。
他側過臉,喚來小三速回君府取能解百毒的百香丸。
小三猶豫著。
君子恆已怒斥出聲:“快去!”
小一還未回來,可小三沒辦法,白代詔命在旦兮,公子堅持,他只能應聲而去。
君子恆吩咐好小三側回臉之際,她的唇微微擦過他的臉龐,他似觸電般定住了身形僵硬地任她的身子靠著。
她的唇慢慢往上移,他猜著她似乎是想靠近他的額頭,可她停在他的雙眸處,就在她的唇快貼上他的眼睛之時,她身子一軟攤落在他懷裡,昏迷過去。
君子恆盯著她灰敗慘白卻平靜的面容,心中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
箭頭有毒,若非箭矢拔出後流血不止,御用止血散絲毫不管用,他察覺出不尋常,不禁將箭頭拿起再細緻檢視一番,才發現了箭頭抹著一種無色無味足以致人於死地的毒藥。
中毒流血不止,若再加上快馬顛簸,只會促使毒素迅速溶於血液竄入心臟。
他帶的藥只能暫時壓制,要徹底解毒只有百香丸可以做到。
君子恆一拳擊在沙泥上,“該死!”
他該死什麼藥都帶了,可偏偏沒有帶百香丸!
他總覺得他一介文官,能用上的機率很少。
上回那一顆也是帶在身上幾個月,才讓在錦鯉池受傷上岸的白青亭服下以解媚、毒。
他雖不會武功,可他眼力還是有的。
倨那些箭矢所射之處目測,皆是要他性命的奪命箭。
而她不過是受他所累,卻也因著他的大意沒帶百香丸而延誤解毒的最好時機!
君子恆閉上眼,努力地將負面情緒壓下,重新調整了個姿勢,背靠著樹幹,他小心地將她的右小腿放平,不被壓著傷著,她頭靠於他胸前被他抱在懷裡。
被他撕碎的套襪鬆鬆地半裹著她的右腳丫,微透出腳踝與腳板白晳細嫩的肌膚。
此時已暮色四合,紅楓林在夕陽下愈發紅彤彤一片,為昏暗的樹林添了幾分光亮。
天氣漸寒,涼風一吹,昏迷中的白青亭本能地往君子恆懷裡鑽了鑽,身子微微抖著。
君子恆睨了一眼,將她抱得緊些。
小一已經回來,並沒有追到暗箭襲擊他的人。
為此小一很愧疚,看到白青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