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還未出廳門時,景老爺突然發話道:“新娘子還年幼,以後大家對其以姑娘相稱。待……圓房之後,再以稱之為少奶奶。”
底下眾人均點頭稱是。
莫芸溪聞言鬆了口氣,她現在可是隻有十歲,若頂著一副小孩子的軀體被人少奶奶長、少奶奶短的叫,她一時間還真接受不了呢。
被紅綢牽引著出了廳,途中男孩兒離開了。莫芸溪被景府的一個年長的婆子領入了新房,剛一進去就被屋內濃濃的藥味給薰到了,忍不住咳嗽出聲。
“我們大少爺臥病在床,離不了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屋內難免會有藥味,這味道姑娘要儘快習慣才成,以後姑娘可是要和大少爺住在一間屋子了。”帶路的婆子淡淡地說道,態度稱不上恭敬,甚至可以說帶著幾分說教意味在裡面。
“知道了,有勞嬤嬤教誨,我初來景家,所知甚少,以後還需嬤嬤們多加提點著。這隻釵嬤嬤別嫌棄,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莫芸溪自身後的香茹手中拿過一隻嶄新的銀釵遞了過去。
這釵是自那兩箱三等首飾中拿出來的。經過一路上的觀察,她感覺得出這位帶路的嬤嬤在景府就算不是一把手,應該也是那種能在主子面前說得上話、比較有臉面之人,所以說這隻釵送得並不虧。
“姑娘這是做什麼,會折煞老奴的。”嬤嬤見到釵,雙眼亮了一下,搖頭假意推辭著,態度比方才好了不只一星半點。
“嬤嬤帶路辛苦,這支釵就收下吧,莫非嬤嬤是嫌棄這釵太過普通?”
“呃,既然姑娘堅持,那老奴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嬤嬤喜滋滋地將釵揣入懷中。得了好處後態度立馬來了個大轉變,再不見冷漠,客氣地將莫芸溪帶進了喜房,將其扶至屋內靠北的架子床上坐下。
由於新郎官此時虛弱得連醒過來都成問題,所以掀蓋頭什麼的無法做。由於情況特殊,這喜帕最後便由喜婆代新郎官取下了。
“姑娘長得可真俊,我們大少爺有福氣。”喜帕一落,見到莫芸溪上了妝後的美麗小臉兒後,得到好處的嬤嬤連聲誇獎,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多了好幾處。
“嬤嬤謬讚了。”莫芸溪的眼睛終於自由了,她開始打量起屋內的擺設來。
這是間看起來很男性的屋子。因為要辦喜事,屋內加了個新打做的梳妝檯,梳妝檯前擺有一個半圓型黃花梨木椅,椅子很漂亮,四條腿兒上都雕了花樣。梳妝檯附近有個看起來適合女性用的放衣服用的大箱子。只有這兩樣東西令屋子稍稍體現出一些柔美來,剩下的無一物不是男性所用。
屋內正中放著一張較大的書案,上面擺有幾卷書還有文房四寶等物;角落處有個大大的繡有壯麗山河的屏風;床附近放有一張用來休息用的搖椅,椅上面鋪有動物的柔軟皮毛;靠近房門口的地方有個黃花梨木方桌,上面擺著茶具點心等物,桌子周圍放有幾個同種木材所制的寶椅。
屋內有兩個架子床,莫芸溪此時坐著的是較小的,屋內靠東面擺著一個較大的架子床,她看到另一張架子床上的紅色錦被是鋪開著的,裡面有著些微的隆起。床上正躺著一個人,躺著的那個不用說肯定是她那個一直未醒的小夫婿。
喜婆自莫芸溪頭上剪下一小縷頭髮,而後又行至東側架子床處剪下了一小縷正在昏睡中之人的頭髮,動作熟練地將兩縷頭髮繫到一起,放至一個精緻的荷包內,快步走過來將之遞給了莫芸溪,高聲說道:“夫妻同心,不離不棄。”
這個婚禮相當樸素簡單,很多禮節都省了,因為新郎官什麼都不能做。所以連丫環鋪床,往床鋪上放棗子,讓新娘吃餃子及喝交杯酒等新婚夜必做的事全省掉了。
喜婆很輕鬆,沒做什麼事領了賞錢便走了。嬤嬤說:“按理這個時候應該有女眷們來新娘子,但因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