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喝,然後就說活著沒意思,媚娘擔心,卻怎麼——也幫不上忙——”
婉之心中動容,回眸看向聽雪憔悴墮落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那個風神如玉的聽雪,髮絲凌亂,眉目糾結,怎麼會這樣呢。
媚娘拿絲絹擦著眼淚,“公子,還會抱著一封信傷心亂語,說什麼此生唯有此願,卻不能圓,生來無趣,一會安靜,一會兒吵鬧。媚娘——真怕公子想不開,公子以前雖然別人看來憂傷,可是從未如此過,媚娘知道公子的心思只是比旁人通透聰慧而已,可是如今公子——”
婉之蹙起眉心,“什麼信?”
媚娘擦擦眼淚,“不知道,他總是抱著看,抱著睡,姑娘,他總說世間唯此紅顏知己,卻總隔天涯,你心疼心疼公子,對他好些——”
婉之回頭向聽雪胸口摸去,原來是義父那封信,開啟雪箋,卻愣在了那裡:
……特將修兒許配於你,你們喜結連理之日,便是義父安心之時……
墨跡斑駁,誓言已泛黃,他竟然死死守著這樣一份夙願,自己守著荒蕪的誓言,明明知道無果,為何折磨自己。
婉之心底漣漪起伏,心頭難免沉重,本就欠了他的,如今該如何償還。
“姑娘,今日媚娘都對你說了吧,公子哪裡想走,他若是無端死了,你定會歉疚終身,所以……”說罷又哽咽道,“媚娘覺得公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明明就是等著抗旨,給自己一個了斷餘生的理由,好讓姑娘沒有牽掛。”
☆、你不用可憐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心中長嘆一聲,婉之強壓心中漣漪,儘量平靜道,“媚娘,你也該知道怎樣對公子最好,所以,我現在找人,你陪他走,以後我會去看你們。”
媚娘沒想到婉之會如此果斷,明明眉間眼底也是千絲萬縷的憐惜歉意,張嘴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一時呆在了那裡,“這——公子的性子——總要等公子醒來吧。”
婉之揉揉倦怠的眉心,再抬眸時便清明依舊,“既然知道他的性子,趁著爛醉如泥,馬上送走,一切都過了這段時間再說,皇帝找不到人總會向其他辦法——”
“媚娘,誰要你多嘴。”
就在媚娘無措應對婉之的要求時,聽雪淡淡開口。
婉之回過頭去,卻見聽雪突然厭煩道,“你不用可憐我,我自有我的打算。”
婉之儘量平靜道,“師兄——”
聽雪不耐煩道,“你的君離央怕是在府裡都等急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讓我看著礙眼嗎?”
聽雪突然起身抬手搶了婉之手中信,撕了個粉碎,“現在兩清了,你不用覺得欠我什麼,你自去陪你的君離央,以後都不要再找我。”說罷抬手把那紙片灑了漫天,洋洋灑灑落在白衣。
婉之看著疾言厲色的聽雪,這哪裡是聽雪,忽然大喝一聲,“聽雪!”
聽雪忽而側過臉去,回頭擠。出一絲笑,“你別聽媚娘瞎說,我只是喝醉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樣揪心的笑在那清絕憔悴的。臉上顯得那樣力不從心,那樣虛偽,婉之搖搖頭,突然抓住他的雙肩,“你醒醒,聽雪不是這樣的!”
媚娘擦著淚退出房門後,卻低。低長嘆了一聲,究竟誰對誰錯,究竟誰欠了誰,公子,你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她可會明白,她明白了,可會回報你。
婉之握住聽雪的手,看著他的眼睛,“聽雪,你一直縱。容我,寵著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會來幫助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聽雪閉眼澀澀道,“朋友?恨不相逢未嫁時,還君明珠。雙淚垂,我一生清心寡慾,唯有你一個,卻又為何相見恨晚。”他緩緩睜開清眸,怔怔望著她,“若是我們相遇在先,你可會——”
婉之迎著他期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