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邸,內院,廂房。
清晨氣冷,那昏暗屋內,二女對坐,紀沅因睡眠不足,眼眶稍黑,疲憊難掩。
撥出之氣遇空中冷流,快速凝成氣霧。
宋思不通醫術,卻也知紀沅此刻,應是受冷身體抱恙。她眉頭微皺,上下打量,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沒…沒事。”紀沅睜眸,呼氣多入氣少,自昨日開始,便覺頭重微暈,雖不舒服,卻不算大礙。
“陛下,若是抱恙,還是千萬彆強撐為好。”宋思擔憂道:“徐病雖狡詐,但你若出言,他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呵呵,朕打死,都不要此賊醫治朕!”提起徐病,紀沅便來了精神,恨恨然而道。
宋思見此,才稍信幾分。
不過卻隱有擔心,若尋常風寒,倒也還好,尋常人調養數日,便自可痊癒。紀沅體質更強,雖因命格、氣運、出身所累,不得修道,無緣長生。
但其體質,定然不凡,只是如何不凡,因無緣修道煉氣,不得而知,此事宋思一直覺得可惜。
故尋常風寒之病,紀沅自可痊癒,宋思是擔憂,紀沅並非風寒,而是瘟病。
宋思倒也無實據,她懂風水,通星像,符籙做法,皆有所精,有所通,有所研,但獨獨醫術,疏於學習。
倒並非是能力不行,而是人自有缺,不可樣樣通,樣樣會。
宋思淺顯涉獵一二,但望、聞、問、切四者,她僅能做到其二,僅是望、聞而已。
至於問、切,紀沅嘴硬,打死不承認身體抱恙,她自己又雙手縛在身後,掙扎得絕望,動不得絲毫。
故僅剩那望、聞二字了,先言“望”字,望其面紅氣熱,精神虛,再言“聞”字,聞其汗微酸,不知是自己的,還是陛下的,總之亦得不出結論。
而往年冬時,大熙城偶有一兩場瘟疫,故宋思隱隱擔憂。
“陛下,你當真沒事?莫要騙我。”
寒風吹起髮絲,宋思挪身想湊近些許,言語間帶著某種意味。像是在確定什麼,也像是在決定什麼。
“沒事。”紀沅蹙眉,淡淡回道,二女目光相對,紀沅有所意會。
“陛下,可曾記得,我曾與你說過,御福之境?”宋思言道。
紀沅眼睛微亮,聆聽宋思後話。
宋思又道:“我有辦法,解開陛下之繩。”
“你我二人靠近,劃破指尖,我逼出精血,點在金晃繩上,可使其靈性蒙塵,屆時…陛下解繩而逃即可。”宋思徐徐言道。
紀沅掠過喜色,“愛卿既有此法,何不早早使出?好叫朕早早脫困,不必受著嚴寒之冬,縛身之辱?”
“陛下,此法看似簡單,實則對宋思消耗極大。”宋思無奈道:“用出此法,宋思會陷入昏迷,至少三天三夜。”
“且再不能,久留凡間了,需回宗調養。”
紀沅聞言,喜色斂盡,說道:“既如此,不必操之過急,朕受困已久,早已習慣,愛卿不必衝動。”
宋思緩緩搖頭,“陛下,宋思近日已經想明一件事情。”
“我留在大熙,是想借陛下氣運,雕琢我那傍身龍紋爐,為那龍紋爐點睛。”
“以此為交易,我助陛下強國,欲得見欣欣向榮的大熙。”
“但徐病出現,讓宋思清楚再留大熙,不過荒廢時光罷了。”
紀沅蹙眉,胸口起伏,再難裝鎮定,“所以你便要離朕而去?”
“宋愛卿,徐病此賊自厲害,可你不必厚此薄彼,你在朕心中不比他差。”
宋思輕笑兩聲,搖了搖頭,自顧自道:“陛下,你還不明白嗎?只要徐病在,我留在大熙與否,全無意義。”
“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