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徐病,宋思最多再留兩年,也自會離去,所以陛下不必挽留。”
聞言,紀沅也知宋思意已絕,她眉眼低垂,嘆了又嘆,不再挽留。
她帝王身重,自外人看來薄情寡性,然多是身份地位強加於她,她與宋思之情,既是君臣之情、亦是凡仙之交,能算得上交心朋友。
然她漸感天命,朋友離去,雖不能算水到渠成,卻也無多少遺憾。
“那你該如何?”紀沅看向宋思。
若自己離去,宋思昏迷,落於國師府,其命運會如何?尚能離去嗎?
“這不是陛下該考慮的!”宋思突急促道:“陛下,快些靠近,否則便在來不及了!”
她餘光落在內院槐樹上,有一烏鴉停落,那赤紅雙眸,正穿透虛掩的窗戶,落於二女身上。
宋思見烏鴉如見徐病。
危機感自心間起,湧向全身,從毛孔滲出。徐病帶來的恐懼,不知何時起,已深扎入二女心間。
紀沅知道,覆水已然難收,待徐病回來,將二人分開,宋思這片苦心與付出,便全然荒廢了。
她也將再徹底失去脫困時機。
念此,二女目光相觸,閃過一抹決然,互相挪近,必需趕在徐病回府前,解開身上束縛,逃遁而出。
二女相互靠近,因是盤坐之姿,移動不便,速度緩慢似蝸牛爬行,急得二女團團轉,心砰砰跳,恨不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因動作稍大,拉扯繩索,傳出“吱吱”聲響。
心漸漸懸起,似下一秒,徐病便推門而入,宣告二人的失敗。
紀沅瞭解徐病,他定然已經察覺,此刻的每分每秒,都至關重要。
終究是紀沅經驗稍高,二女本相隔五步之遙,宋思僅移半步,紀沅便移了五步,宋思都驚呆了,須知二人盤坐之姿,雙腿不得自由,移動困難。
紀沅移至宋思面前,二女手指相觸,紀沅猛的用力,將宋思食指捏破。
宋思口唸法訣,逼出一滴精血,點在紀沅金晃繩上。那茵茵金光內斂,法寶之韻散去,似尋常凡繩。
但因材質未改,堅韌異常。
“陛下,快。”
宋思眼皮發沉,最後徹底閉上。她未說的是,此血並非精血,而是精氣神之凝結。
紀沅嘗試強掙,見不得其效,額冒冷汗,轉而去摸索繩結,她緊咬牙關,從容威儀臉龐,再難掩急切。
機會僅此一次。
“快些…再快些。”
紀沅摸至繩結,嘗試解繩,得益於近日不斷掙扎,解繩速度,倒遠比想象中快速。
她目光緊盯大門。
不一會,她便雙手一鬆,手腕得以分開,她面色一喜,確信自己離那自由,已是不遠。
手腕自由,她扭動腰肢,欲先解放雙腿,雙腿自由,便可先離府而去。
自由近在咫尺,紀沅使盡渾身解數,身軀扭動,顧不得狼狽與否,威儀還在與否。
自有幾分香豔旖旎風光。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待雙腳恢復自由,擺脫交疊盤坐之姿,可下地走動。她眸微閃,自知論實力,自己並非徐病對手,當務之急,是逃離國師府。
念及此處,她顧不得身上,尚未解開的繩索,回眸看一眼宋思,便踩著無音步,行至內院牆壁。
“王八蛋徐病,你給朕等著!”紀沅甩下一句狠話,點地輕躍,翻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