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康正帝剛走了幾步,又對梁斐芝警告道:“讓御前的嘴巴都緊一點!以前的種種,朕都不與你們計較。但是,這事,要是洩露出去分毫,御前的人,朕就要有一個拿一個的拖去掖庭!”
梁斐芝心底的猜測坐實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倍加恭順地應道:“諾!陛下且放心!”
“濮太醫,這大熱的天,你怎麼在發抖呢?”康正帝嘴邊噙著一抹笑意。
“老臣愚鈍!老臣年事已高……”
康正帝看著跪地撲倒的濮太醫,打斷她道:“行了!想請辭也等往後再說吧!先說,你給鳳太后請個平安脈,到底怎麼回事,把你嚇成了這樣?”
“這……”濮太醫吞了口唾沫,她艱難地說道:“回稟陛下……鳳……鳳太后他……鳳太后他……”
“他、他、他,他什麼他?有話快說!”康正帝不耐地說道。
“鳳太后他有喜了……”濮太醫越說越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小。她恨不得自己說完話,就能隨著聲音一起,憑空消失了。
“嗯?”康正帝故作驚訝地看著濮太醫。
康正帝看向窗外,扳著指頭在算日子。過了一會兒,她說道:“嘶——不對啊!”
“這母皇駕鶴西遊……已經快一年了……這鳳太后的身孕,可有十一個月?”康正帝瞪著大眼,看向濮太醫。
濮太醫一臉悲慼,閉著的眼睛,許久才睜開,她又雙撲在地上,說道:“回稟陛下,鳳太后……鳳太后的身孕只有個月之餘……”
“哦……”康正帝點點頭。
濮太醫偷偷地抬著眼,心底揣測著什麼。但是按道理說,竹言讓她如實稟告,德太貴君定會保她全家無恙,理應不會騙她的吧?
反正,她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橫豎都是活下去的希望不大了。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的時候,抓住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承諾,也是人求生的本能。
莞爾,康正帝這才忽然看向濮太醫,拍案而起道:“大膽奴才!你不會懷疑——是朕的吧!”
濮太醫像是被說了心事,一臉慘蠟,連連磕頭,告饒道:“老臣不敢!陛下明察!老臣不曾這麼想過!老臣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想這樣大逆不道之事啊!”
“哦——”康正帝看著濮太醫,說道:“你說鳳太后大逆不道……”
濮太醫一聽這話,嚇得魂都沒了!她老淚縱橫地連連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老臣不敢!老臣……老臣不敢啊!”
“嗯——鳳太后的平安脈,嘶——平日裡是……濮太醫的女兒,和司徒太醫負責的吧?”康正帝輕輕地用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案。
濮太醫一聽,額角的汗更是如瀑布傾瀉了。她心裡換著千百種心思去猜想,每一條路都是:死罪。
“噯——”康正帝心道不好,趕忙招呼梁斐芝:“梁斐芝!快叫人來!濮太醫昏倒啦!”
康正帝看著御前侍衛把濮太醫抬了出去,便安靜的坐在鎏金篆雕龍紋椅上。是時候反擊了嗎?她眯著眼,暗自想道。
自從康正帝登基以來,鳳太后的種種行跡,沒有一步不是在逼迫康正帝與他翻臉。
鳳太后仗著自己浸嚶皇宮的時日已久,前朝後宮都有依仗。一來便下毒害康正帝的皇長女曲靖容。
雖然,他是慫恿連燁,假借連燁之去做的這些事情。可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此句註解頗多,採用的意思是:第一個幹壞事的人,就應該絕他的後。)
他曾那樣高調的,仗著自己有持無恐,便明目張膽的讓康正帝知道——他就是幕後主使。他當時,想給康正帝一個明確的訊號:即便你是皇帝,那又如何?即便我在背後主使的連燁,那又如何?你,不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