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君放下的蓮子,脫了金絲鳳頭履,鑽到拔步榻上說道:“不見!”
浮翠想要說什麼,可看著柳書君翻過身蓋上了被子,只好一臉苦瓜相,到門口去回康正帝。
康正帝用大拇指的指關節,頂著眉心,閉著眼睛許久沒說話。她扭過頭走掉的那一霎那,柳書君在被子裡再度落下了眼淚。
她要去南宮紫晨那裡了吧?若是……生氣的是南宮紫晨,她可會這樣扭頭就走?
我真賤啊!有什麼可哭的呢?
可是心口真的很痛啊!
柳書君捂著胸口,蜷縮在被子裡,無聲無息的淚流成河。
其實,早晨給鳳後請安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了昨兒個夜裡康正帝大賞六宮的事情。然而,最難受的人,除了柳書君,還有一個人——慕容淺秋。
當初慕容淺秋有孕的時候,康正帝只賞了闔宮上下一個月的份例,還要跟德太貴君哭窮。
如今,南宮紫晨有孕,就要大賞個月的份例。這不是叫闔宮上下,看他慕容淺秋的笑話麼?
這可真的是親疏有別了!
可是柳書君哪能顧得到別人什麼感受呢?自從得知南宮紫晨有孕,他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加上康正帝的態度,那就叫他更不舒服了!或者,又該這麼說:康正帝的態度,才是他一切不舒服的來源!
柳書君所有的寬容大度,都是因為他想要讓康正帝看見他的懂事,而更加垂憐於他。
他一直都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並不是多麼刻骨銘心的愛戀。
他很想自欺欺人,他也一直在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是很愛自己的。以往在王府,她確實是專房之寵。可是,那是因為,她那時是恨著他們的。
而如今,時間淡化了恨,她慢慢地原諒了他們。所以……
可是他柳書君就應該在這個時候,退居二線了嗎?他就應該,像在仁義府那時候一樣,站在遠處,像個局外人,默默地看著她們彼此之間親密恩愛了嗎?
公平嗎?
他這一路,為她付出了多少?多到他根本不願回頭去想。而他們又做了什麼呢?
柳書君自問不是聖人,他做不到永遠寬宏大度的去容忍——她把別人放在心裡的分量比他更重這件事。
“主子,您這是何苦呢?陛下……”浮翠進門輕聲勸道。
“出去!”柳書君鼻音濃重地呵斥道。
康正帝剛到翊坤宮門口,便瞧見了德太貴君的侍從竹言候在明成殿外。康正帝眉心微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哎呀,正好陛下也來了。哀家叫人送了些酸角土豆泥來。哀家叫喜太醫先看,可她又推說不敢。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德太貴君臉上噙著一抹淡笑。
康正帝想了想,淡淡地說道:“喜太醫便看看吧。”
喜太醫低著頭,只能順承聖意。可她也明顯的感覺得到,雖然德太貴君依然笑著,可是,這整個氣氛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在喜太醫用銀筷子等方法驗過之後,康正帝先嚐了一口,說道:“確實味道不錯!來,晨兒,快些用吧,已經溫了。”
“哀家懷……孩子的時候,就是孕吐的厲害!嬰孩兒強健,一旦鬧騰,真真是不好受的!”德太貴君一臉慈父柔情地說道。
康正帝拉著南宮紫晨的,坐在德太貴君下首聊了一會兒家常,便說道:“晨兒也該歇著了,父君,女兒送您回壽安殿。”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道是樂極必悲
“哀家聽聞前線將領們,可以回來一批,陛下可要讓你嫂子回來一趟!世襲爵位的事情,該儘早落地了,以免奉國公府人心不安吶。”德太貴君指點道。
“父君提點的是,女兒這趟確實讓聶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