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馬兒的顛簸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影響,他的身子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跟著馬背的起伏節奏像一根釘子一般釘在馬背上。
唯一困擾他的便是前面隊伍走過是激起的飛揚的塵土,面朝東方,吹得是東風,那些塵土正好撲面而來,讓馬背上的人不時的揮動手臂似乎是要撥開面前遮擋視線的塵土。
白馬行到兩座山包之間,揚塵似乎並不那麼猛烈了,馬背上的人直起腰身極力從竹斗笠下方的空隙往前方眺望,卻因為官道轉向而看不到前方隊伍的任何蹤跡。那人又側了側身子,似乎在傾聽順風傳來的人馬嘈雜之聲,但他的耳邊只有長風吹過之後山包上長草索索之聲。
白馬上的騎士勒住了馬韁,眉頭微微皺起,轉動斗笠打量起周圍的地形來,斗笠下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在微笑。
“上。”一聲暴喝之聲在空曠的小山谷中響起,兩側長草之中頓時冒出十餘個頭顱來,個個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兵刃,呼喝著衝上官道。
領頭一人身材高大健碩,穿著無袖的坎肩,臂上的肌肉疙疙瘩瘩青筋賁起,腳下跳躍如飛,口中發出呼喝之聲,迅速佔據官道中心,和其他四名大漢一起攔住白馬騎士的去路。與此同時官道後方的道路上也被數名壯碩大漢攔住退路,長刀斜指地面,刀刃在陽光下金光閃閃。
白馬嚇得人力而起,不安的嘶鳴起來,馬上的騎士勒馬約束,待馬兒落地之後從深色披風中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馬脖子上的鬃毛,馬兒受到主人的安慰,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們是劫道的麼?”馬背上的斗笠人平靜發問,聲音清脆悅耳。
“少跟我們裝蒜,我等是欽命查案使王源的隨從,尊駕從洛陽一路跟蹤我們的馬隊,到底意欲何為?還不下馬來乖乖去見我們查案使,說個端詳。”領頭的大漢是十餘名隨從的頭兒,名叫張五郎。
“欽命查案使?”斗笠人歪著頭道:“這是個什麼官職?我怎麼沒聽說過?”
“莫要廢話,快快下馬,否則可莫怪我們不客氣了。”張五郎怒喝道。
“這可奇了,官道朝天,各走一邊,你們的那個什麼查案使能走,為何我便走不得?查案使這個官職這麼大?都管著百姓走道了?”斗笠人語氣中帶著調侃。
馬五郎一時語塞,他嘴皮子笨,一時間倒也想不到什麼理由來反駁。
“再說了,你們說本人從洛陽一路跟蹤你們,這話也說錯了啊,其實……從長安開始,我便跟著你們,看來你們的鼻子還不夠靈啊。”斗笠人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張五郎看開,這事**裸的挑釁,對方根本沒有絲毫的懼意,還調侃自己等人反應遲鈍,似乎有恃無恐。張五郎不能忍了。
“看來尊駕是刻意如此了,跟蹤朝廷命官車駕,必有不良企圖,給尊駕最後一次機會,下馬來跟我們見王副使,否則……”
“否則便如何?”斗笠人語聲變冷。
“否則便不要怪我們失禮了,刀劍無眼,若是失手你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是麼?我從沒認為我的命不好,你們可以試試,也許是你們的命不好。”斗笠人緩緩道。
張五郎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句,使了個眼色給同伴,齜牙張口怒吼一聲,腳尖點地如一隻鷹隼般掠地而出,直奔馬頭。與此同時,周圍十餘人也同時動手,舉著兵刃將包圍圈合攏。
張五郎速度最快,一馬當先衝到白馬的馬頭前,左手伸出徑自往馬上人的小腿抓去,他還不想一刀砍了這個人,只想抓住他的腿往下拉,輪到地上讓這個人吃點苦頭。
馬背上的騎士一聲呵斥:“放肆!”
張五郎的眼睛清晰的看到那隻塞在馬鐙裡的腳從馬鐙中抽出來,照著自己的眉心踢來,整個動作清晰可辨,速度